郁离几个纵越追了上去,将那人提了回来,丢在了马车旁边。
那人还没有死,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在飞纵的时候感觉身体被什么东西穿透了,忽然间便失去了所有的力量,掉落在地上,并且感觉生命正在一点点的离他而去。
郁离沉声喝问:
“是谁派你来的?”
那人喘息了几下,呵呵的笑了几声:“不是很明显吗?是我们大意了,竟不知道这位殷家的三小姐竟能劳动太子殿下亲自护送。”
他的声音低沉又断续,刚刚说完,头一歪没了气息。
郁离迅速在他的身上翻找,他的耳力虽好,也只是听到了一声脆响,浑然不知发生了何事,前面的这人就忽然的掉落。
他转头望向自己的手下们问道:“发生了何事?”
侍卫一脸的茫然,摇了摇头。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殷宁松了口气,在郁离回来之前她便对着几人使了催眠术,让他们忘了自己拔枪的动作。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眼看着路途不是那么愉快了。铜三发出了信号,让东宫影卫们过来打扫。几个人将马车厢上沾着的羽箭清除。正忙碌间,忽然听到哀嚎之声,只见一个侍卫用手捂住了大腿的根部,连声惨叫。
刚才打斗的太过激烈,他受了伤,一时并未察觉,危险解除,他从紧张中清醒,这才感觉到疼痛难忍。一看伤口更是让他心惊胆寒,嚎的惨绝人寰。
“太子哥哥,救命我,我老二……”
郁离急忙道:“郑平,你怎么了?”
郑平带着哭呛道:“太子哥哥,我老二废了!”
郁离呆了一呆,老二废了,这可是个很大的问题。
殷宁探了探头,问道:“出血厉害吗?要不要我帮忙看看?”
“不要。”
郁离和郑平同时拒绝。
“哦,那算了。”
郑平的双腿之间血淋淋的,他自己惊恐,旁人也看的裤裆里发凉。郁离尤其觉得不忍。这个郑平怎么说也是他姑祖母的孙子,如果跟着他的时候,老二废了,成了一个太监,他要怎么向大长公主解释?
他语气古怪的道:“要不然你还是给他看看吧!”
郑平虽然是下意识的拒绝了,但比起做太监的恐惧,颜面什么的都是浮云。带着哭腔说道:“太子哥哥,救救我,我不想做太监,我还没娶媳妇呢。”
郁离别过了脸去。你没娶媳妇,好像谁娶了媳妇似的。
郑平被抬到了马车里,铜三和铜四连忙燃起了火把,退下了郑平的裤子。只见中箭的地方只是在大腿的根部,并没有直接的威胁子孙根,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把那重要的部位用裤子的一角盖住,只露出了伤口,让殷宁上马车给他处理。
殷宁从车座下面拿出了她的小药箱给郑平清创止血,幸好没有伤到血管,血液流的不多,但仍然需要缝上几针。
由于没有麻药,他在缝针的时候郑平疼得死去活来,嚎的惊天动地。疼到受不了的时候,一把抓住郁离的胳膊张口咬了下去,郁离闷哼了一声,竟生生的受了。
殷宁惊叹真爱的伟大,以最快的速度给郑平缝好了伤口,消毒包扎。
郑平带着哭腔问道:“我的伤重不重?二弟他,他没事吧?”
殷宁随口宽慰他:“你兄弟好着呢,误不了事。”
心里却想着,即便是不好了,也还是可以那啥的哈!
这么想的时候,她就用眼瞟了郁离一眼,连她自己都觉得这一眼有些暧昧。也幸好是光线不那么明亮,郁离关切着郑平的伤势,也没有仔细的看她,要不然非吐血不可。
铜三召唤的人很快赶了过来,承郡王妃那边见她过了时辰也还没有到,派了人来迎接,两下里一照面,也不搭话,默默的收拾地上的残尸。
燕十一和燕十二上前施礼,他俩很是惶恐,因为今日有太子在场,两人不敢离得太近,早早的回到碧湖园向郡王妃复命。却不料就是这短短的时间未曾保护,出了这么严重的事情。
殷宁上了郡王妃派来的新马车,转头向郁离道:“我们在此别过吧!”
郁离脸一沉:“本宫送你过去。”
实在是怕一路上还会出什么幺蛾子。
殷宁也没有推辞,对于今日的被袭,她心里早有准备。这段时间动作频繁,急于壮大慕家,很多时候已经忘了收敛,怕是有人已经怀疑到了自己。
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再有不到两个月,她就要回到镇国侯府去。如果不在这段时间里培养出自己的力量,进了那个狼窟,会被吃的渣也不剩。
承郡王妃已然得到了她们路上被袭的消息,担忧的迎出了碧湖园外。且不管她是真的担心殷宁,还是怕自己的儿子无法康复,这总是一种态度。殷宁下了马车,向她施礼告罪,口称惊扰。
承郡王妃诧然地望着太子,郁离上前几步,首先施礼:“婶娘,打扰了!”
承郡王妃急忙还礼,她虽然是个长辈,但郁离好歹是一国的太子。
郁离说道:“天色已晚,郑平又受了伤,恐怕要在婶娘这里叨扰一夜了。”
郑平哭嚎:“表舅娘,你家府医呢?我,我老二……”
这当然不是什么大问题。承郡王妃连忙命人为太子准备客房,一边用手牵着殷宁走向了她们住的内院。
殷宁不知道,郁离的眼望着她的背影,直送到他看不见为止。
承郡王妃边走边问:“会是什么人干的?”
殷宁道:“还不清楚,没有抓到活口。不过太子应该会有所安排。”
承郡王妃道:“我看不如让燕十一和燕十二明着做你的护卫算了,他们反正在你的面前露了脸。”
颜宁一笑,“不用。郡王妃,如果我身边的护卫太多的话,更加惹人怀疑了。”
燕十一和燕十二作暗的就好,她还有许多的事情需要他们去做。
且说梁诺亦步亦趋的跟着郁离,看着这个陌生的环境,茫然的道:“太子哥哥,我住在哪里?”
郁离的两个护卫立即支起了耳朵,听着他们的对话,照道理讲,梁奉仪是应该跟太子同一间屋的。
郁离的眉心跳了跳,微不可查的离梁诺远了一步,心里暗骂梁墨那个混球。想当初他那么信誓旦旦的说,害怕妹妹被欺负,先放在东宫里一段时间,等她年纪稍长,就接出去为她另寻人家。想不到竟打着那样龌龊的主意,时刻打算讹上自己。
“园子里的客舍很多,会给你安排住处的。”
口气又冷淡又疏离,他的护卫们吊起的那颗八卦之心突然的就沉了下去。
郑平走路一瘸一拐,目光复杂,心里暗自盘算着要如何给梁墨回复。
碧湖园里下人不多,承郡王妃只安排了一个小厮招呼他们。好在地方大,房间也足够多,到是不曾委屈了几人。简单用了些茶饭,就各自回屋休息了。
郁离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心里想着要找什么样的机会去和殷宁解释一下,今天下午她听到的那些八卦都是胡扯。这关系到自己男人的尊严,不能任由她信以为真。
约摸一个时辰之后,万籁俱静,想必别人都已经安睡。郁离悄悄的打开了房门,他的轻功极佳,身法又快,对于避开碧湖园所有的耳目都十分的自信。临睡之前,他已向小厮打听了殷宁的住处竟然是在承郡王妃的院子里。碧湖园他也来过,承郡王妃的院子摸得门清。
片刻之后,他像一片羽毛般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承郡王妃的主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