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药虽暂时封控,但若没有解药仍是死路一条,药叔凝视着少女苍白的面庞,陷入沉思。
言绍宣见他半响没所行动,认为他已经放弃那女子了,默默低下头,直盯着早已被自己掐得惨白的指尖,长长叹了口气。她也如自己这般年纪,却是命途多舛……
“快去,”药叔眼神由犹豫转为坚定,头也不抬地吩咐道,“把炼丹炉内的丹药拿来。”
若不能治愈,减少些她的痛苦也是好的,言绍宣听话去拿来,刚制好的丹药还有余温,却甚是灼心,说是完全放弃,那是不可能的,至少她还活着……递了过去,药叔接过丹药来,吩咐道,“把她扶起来,替她运气。”
言绍宣知道这是方便丹药在她体内得已扩散,可这样毒药也会随经脉的疏通而扩散,犹疑间瞧了眼药叔,面无表情,眼神却很是坚毅,像下了重大决心,一定要把她救活过来。
见他已然搬起少女,且喂她服下丹药,心头一横,药叔终日沉湎于翻阅古典药集,且多有战绩,总比自己这个门外汉考虑分析得更多,不再犹疑,顺势坐在榻沿,屏气敛神专注于掌心。
输出的内力在她经络中游走,时冲时缓,由上至下,在冲到丹田时发现尚有余气,恐是遇到那刺客时暗中收敛的,但由于中毒太过虚弱,武功内力强弱尚无法估测,就凭能逃到此处也能推测她实力不俗。只是她如何惹怒了重影阁还不得而知,须得待她醒来才能知其原故。
在他运气的功夫,药叔早已跨出了门,再次睁眼时,一道伟岸身影印入,但见他身形修长,一手负于背,一手轻捻着在腰前,唇角平淡似水,眼眸深处却怒意熊熊。
言绍宣看清全貌后,登时弹起,曲身道,“父亲。”头埋得极低,几乎与肩平齐,眼神飘忽心头直发怵。寂静半响,似乎空气都凝结了,一呼一吸都显格外深重,直到一声沉沉低音传来打破了僵局,“没什么要解释吗?”面对父亲的质询,言绍宣自觉无过错,可心里还是发虚,大概一直生活在父亲的阴影下才会这般应激反应。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回视,却被充满怒意不容辨驳的眼神回怼,一阵寒意顿时爬上背脊,不由的一颤,别看他表面似平静如常,可以自己多年来被训的经验发誓,这是前所未有的怒气。
“……我……发现这个姑娘被追杀,且看她身形消弱,还吐血昏迷,所以将她带了回来,”话言至此,言绍宣突然有了勇气,救人性命本来就是好事,理应受到夸奖才是,昂首辨道,“我认为自己没做错,父亲不是常教导孩儿需有一颗仁心,扶危济困,面对低弱者,不能视若无睹,况且当时情况危急,我怎能见死不救。”
听罢,天予阁阁主怒气更盛,“可我也常教导你,江湖中事错综复杂,看清时事方可估量已力,你可知重影阁中是何许人也?那个个是死士……哎,此行你给天予阁惹大麻烦了。”到了后面,语气却平缓起来,既然事已发生,与重影阁对峙不可避免,不想予宣儿太多压力,只得无奈的长长叹口气。
“论江湖地位,重影阁与我们持平,但若论势力,天予阁练功习武从不遮掩,在江湖上也是数一数二的,与重影阁相比更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