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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第一章 相遇

生恨亦难

先向读者说声抱歉,前期写的角色会有很大改动,很多设定都在完善,这一卷几乎是从头来,但所预想情节未改变。也感谢读者们的一路陪伴支持,读到了第二卷。

芫溪镇,一条自东向西的大道将其贯穿。余光残照,将屋舍拉出长长的暗影,夜市刚起,街上陆陆续续出现行人,未几已是熙熙攘攘,语笑喧阗。

少年郎言绍宣负手于后,放肆跨步,东边摸一下玉佩,西边闻一下香囊。摊主热情却被浇了盆冷水,光看不买,还说叨,这个玉佩做工不精,那个香囊熏人,摊主黑着脸将他驱赶,喊着“来找茬的吧!别打扰我做生意”。

言绍宣不以为意,继续东窜西逛,像个初蒙学子,什么都好奇,什么都想收入眼底,摇头晃脑闲逛间,偶然刀光亮眼,“住手!”但见右侧胡同入口,一个戴鬼魅面具的男子尾随少女,亮起寒刃正向前刺进。

男子和那少女闻声都愣了一下,少女转身瞬息男子又以极快的速度向前猛刺。

得益于那片刻停顿,言绍宣已飞身过去,以掌为刃,击在刺客腕上。刺客反应急速,即刻握稳刀柄反击,猛的在他掌上划出道口子。

言绍宣与他搏斗一阵,飒飒拳风处处避开刀刃,次次梆梆落实,刺客节节败退,阵脚大乱,由处变不惊为毫无章法的劈砍,不过三招,刺客自知武力不济,出了暗招撒出红色齑粉(伴随一股淡淡蜜香),迷了言绍宣的眼睛才得慌然逃脱。

“你没事吧?”少女面露忧色,本就苍白的脸庞更无血色,整个人也瘦瘦弱弱的,像从棺材里走出来的僵尸。

“小问题,不碍事,”言绍宣揉揉眼睛,看清眼前少女,怔愣住了,目光不由的凝在她身上,双眼深陷,双腮深凹,下巴骨尖锐得似要破皮而出。他咽了口唾沫,顺着少女担忧的目光,挡住伤口,比起自己的伤势,显然她的情况更严重,“倒是你,看起来不太好的样子……”

“多谢少侠相救,”少女低垂着眼眸,不知在思索什么,薄唇紧抿,欲开口却有难言之隐般硬生生憋了回去,行了个礼,“就此别过。”匆匆向巷子深处走去。

言绍宣大脑飞速思考,是否留住她。方圆百里尽是在天予阁管辖内,而芫溪镇距天予阁只有十里路,一般无人敢在天予阁脚下放肆,偷盗之人不敢有,更别说暗杀,若是外地之人误闯,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想来此女子身份俗,或是得罪了江湖上的大人物,一路追杀至此,非冒着与天予阁为敌的风险在此处暗杀。

“姑娘请留步,”言绍宣追赶上前,昂首拍胸脯道,“我可以帮你解决掉一个刺客,就能帮你挡住一堆刺客,若是有什么难处尽可给我说,我会……”

话未说完即被打断,“多谢少侠好意,但我实在不想给少侠招惹麻烦……“少女停顿片刻,面部表情一变再变,似乎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最后眉头松展,轻飘飘甩下句”见谅”,绕过他沿着土墙步履不停。

橘色余晖在黑色中挣扎,慢慢力乏,灰褐色像撒鱼网一样扑了上来,笼罩少女,将她圈入黑暗。远去的背影越发朦胧,言绍宣则越是心急,可一时又不知该怎么办,以她的身体状况,放她走,无疑是让她去送死!而且她在刻意回避自己,软说肯定不行,难不成把她囚禁起来,措辞是保护她?

言绍宣凝视着她,越走越远,似乎下一秒就会在视野中消失。时间紧迫,不得不下定决心,他在心中自我鼓励,在外自己可能做不了什么,但在芫溪镇,自家地盘,谁敢撒野?况且这是救人性命,父亲不会责怪自己。

言绍宣三步作两步走,瞬间挡在少女身前,拍胸脯保证道,“我可是……”未说完,少女吐了口血,顿时晕厥过去,言绍宣愕然,眼看她将滑倒一把搂住了腰,暗惊,这是受了多重的伤才会吐血昏迷啊!

人命事大,现在总不能管家规不家规的了,硬是将生人带回天予阁,送往药叔阁内。药叔沉溺制药,整日呆在药室研究,满屋药草悬挂堆积,有条不絮,却被言绍宣给搅混了,一进门就横冲直撞,满口喊着,“药叔快来救人!”

找了一圈也没看着半个人影,言绍宣站在药草间心脏砰砰直跳到嗓子眼,瞧了眼怀中姑娘,煞白的脸上已然没了生机,懊恼药叔在这个关键时候去哪了!

“正制药呢,”寻声望去,门槛处立有一人,头发恣意蓬松,一绺胡须密长,目光时刻注意手中着药材,且饶有兴致的拨弄,“你这脾气早该改改了,遇到点事就慌慌张张,像天要塌下来似的,这点心性能成什么大事?阁主还怎么放心将阁内事物交由你打理?我不在此处,不知向别处寻找啊,老远就听见你这大嗓门了。”

言绍宣平常也不是这般毛燥,除了不理阁内事务和外出游玩,被父亲训斥有点情绪外,其他时间都是祥和温顺的。然而药叔孤僻,向来不与人来往,整日沉湎于古典药集,言绍宣又生性放荡不羁,自是不与他太过亲近,他口中的急躁大多也是父亲所诉。

言绍宣眉头紧锁,这可是生死关头,哪里容得下药叔的偏见,愣是一句话也没听教,“药叔快救就她吧,就快不行了!”急切跨至药叔身前,方便快速诊治。

药叔皱了皱眉,仍旧温吞不紧不慢,训道,“慌什么慌,”接着俯首细瞧宣儿带来的病号,又上手把脉,气若游丝,还有中毒的脉象,且脉象甚是奇特,他凝视少女双颊面色一沉,放下药草上手点穴来封住经脉,阻止毒物扩散,然而却没多大用处,“怎么会!”翻起少女手掌,一条亮眼的血色红线刺入眼眸,心头一凛,不由的惊叹出声来,“是了,是那个天下第一毒——竭血!这得施针封住经络,快进内室!”

听到此毒言绍宣也心头惊动,稍愣一下,但也知道不能耽搁。两人前后跨入内室,将少女放至塌上,言绍宣后退几步腾出空间,一拳打在另一掌上,这得多大仇多大怨啊?

此毒多是重影阁逼问的招数,很少下毒给要刺杀的人,说不定她就是从那里逃出来的,以她的毒发程度来看少说也得有五日……生还几率极低,青葱岁月就如此断送了,扼腕痛惜道,“药叔……尽量让她少点痛苦吧。”药叔对于他的丧气话未予丝毫理会,专注施针,最后一针插好,方才舒缓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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