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倒霉，刚刚才干爽了一点点，这会儿又掉进水里了。
难道美少女都注定与水结缘？
我从水里坐起，狼狈地抹一把脸，打量起四周。
天然的一个上下贯通的溶洞穴，洞中央积起经年的雨水，演化成一片湖泊。此刻月华大澈，碎银一样撒在平静的湖面上，湖水粼粼，波光又回射到溶洞壁上，把四周照得亮堂堂。
怎么看，怎么眼熟。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陆昙的地方。
湖边上、不远处躺着一个人，隔着这样的距离也能感知到他的修长清瘦，昳丽容貌。
他的指尖动弹了一下。
一滴水落在我眼皮。
下雨了。
***
有时候我觉得陆昙真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
当我背着他在雨中走了个把时辰、在天雷交加中纵身护在他背上、带着伤重昏迷的他屏住呼吸在泥塘里躲了几天几夜——
我常常陷入未知的恐惧，但有他在身边我总是很安心。
他就是有这样的能力。
每当他恢复意识，哪怕只能翕动眼皮，也已经意味了胜利。
他的眼神淡淡的。
他的语调波澜不惊。
他轻轻的一句“乙羡”就能捉住我的手脚，叫我全身瞬间僵硬。
师傅说我太轻浮。
但我真是太喜欢他了。
我乐意跟着他去任何地方，我想要不顾一切靠近、亲昵他，我愿意为他做很多很多事，哪怕他只是抱着剑、垂眸浅浅说一声“多谢”。
人如其名，他只是在我去人间的旅途中短暂地出现了一下，就永久地俘获了我。
——但是由于他做出的种种王八蛋负心汉行径，他现在也永久地失去了我了！
乙羡，打起精神！
这只是个臭男人！人间不值得！
我顶着细雨踱步到他边上，思考着要不要像初见时把他捞起来。
视线落到他脸上，一不留神、又看傻了。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
我怒上心头，决心不再做舔狗，要给他一个好看。
陆昙现在应该还昏着，我想起他平时爱搭不理的态度和最后的始乱终弃，上脚狠狠踹了他几下。
“很好，乙羡，很有志气！”
我刚想起来要把他脸打花，就此再也不能靠他的美貌迷惑我，就见陆昙难挨地蹙眉，眼皮动了动，将要醒来。
这跟剧情不一样啊？难道我踢到他伤口了？
我立刻就地坐下，在他睁开眼睛时惺惺作态地流下鳄鱼的眼泪：“哎呀，你怎么了？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陆昙：“……”
他实在是个好看的人，似空谷，似金锡，纵使眉眼再秾艳，也让清绝的眼神冲淡了俗意。
陆昙浅色的嘴唇动了动：“敢问姑娘，这是什么地方？”
我同样迷惑：“我也不知道呀！”
但其实我已经想起来了，这个溶洞叫封章，前身其实是一座死火山，后来被地底水渐渐催化成溶洞，处于人间南方与北方的分界线，常年有雨、多湖多水，是陆昙最初的来处，也是他后来道号的由来。
陆昙沉默了一会儿，挣扎着要坐起来，我本来想帮他，想了想又悄咪咪把手收了回去。
陆昙努力失败，整个人重重地砸回水里，水花都溅到了我头上。
“咳、咳……”他看起来很难受，咳了一会儿后，他看了我一眼，“姑娘，可以请你扶我一把吗？我观察一下四周。”
我撇了一下嘴巴，好像被他给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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