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乱流【一】
风，吹动一片片苍白的鸢尾花地。
谢晋尧心中的落寞，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他抚摸盛开的花朵，发现前方有人，“你是谁。”
小男孩转过身来，没有脸，手上捧着一束鸢尾花。
“我没有名字。”
谢晋尧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泪水毫无征兆，止不住地流下来。
当天空回归明澈，色彩重现，白色的鸢尾花，小男孩穿的一身白衣。
“你知道，我的归宿在哪里吗？”
稚嫩的声音回荡在谢晋尧脑海，意识到这个问题，也是他自己的。
“是啊，我的归宿在哪里...”
巨龙张开大口，奥蒂莉亚想要直接将程正安吞入腹中以此来限制其行动。
只见光枪朝她挥下，雷光从天而降，压着巨龙，重重砸在地上。
“你这！”龙息将出，程正安单手轻松扼住，“请去冷静一下。”
瞬间，巨龙鳞甲崩裂，血肉横飞，奥蒂莉亚被强行剥离。
就在程正安准备进一步出手的时候，奥蒂列特唤出的数道冰箭激射而来。
明明可以命中目标，却诡异的穿过程正安落在奥蒂莉亚身上。
“真好，这下肯定安分了。”程正安微微笑着，凝聚出光团把奥蒂莉亚推向远处。
他的言行，饶是一贯冷静的奥蒂列特也是气极。
释放魔力，在程正安周边形成屏障。
地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涌动，他表现从容，在烈焰的环抱中安然无恙。
当程正安志得意满，寒光闪过，要不是他及时反应或许已被斩去首级。
“欧比斯大人。”
“居然还没死。”程正安有些意外，伤口隐隐作痛，冷哼一声，“要是藏起来，至少能活着。”
光枪挥去，欧比斯急速后退，却被分化的光刺穿透四肢。
“小心，这家伙能转移自身，转换伤害。”
程正安眉头微皱，“没想到和我交手两回合，就能知道这么多。”
心中默默打定主意，要亲手灭杀欧比斯。
欧比斯此刻负伤，行动能力大减，好在奥蒂列特为其做好防御。
程正安的光枪，在将要触及到欧比斯之际，受到阻碍，“尽做多余的事。”
一道赤影袭来，原来是杜兰芙。
火花溅射，强劲的力道连程正安都没能坚持太久。
随着大楼倒塌，他的身形埋没在废墟中。
接连损失两条赤龙，奥蒂莉亚的怒火已经燃烧到了极致。
只可惜身体不允许她继续坚持，形态解除，回归到原本的样子。
奥蒂列特的赤龙俯冲下来抓住她，带离此地，飞到欧比斯身边。
“这次是我们败了，先撤离。”
虽然很不甘心，但目前的情况十分危急。
欧比斯同意了奥蒂列特的提议。
然而，连通悬空城的传送阵并没有按想象中那般正常开启。
烟尘散去，程正安手持金色锥体，再度出现。
“没用的，现在这片天地，唯我掌控。”
作为曾经讨伐过魔王的勇者团队人员之一，欧比斯察觉到宝具之中蕴含的气息。
“神的权能？！”
“你还真是见多识广。”程正安着实想不到，有朝一日，会遇到欧比斯这样知晓真相的人。
“太阳神之楔，得到它真花费了我很多的心血。”
宝具的光芒驱散黑暗，宛如新生的太阳，以照亮之地为界，断绝外在的侦查与干涉。
“要来了。”欧比斯警惕地盯着程正安，可意识到程正安已经来到面前，便被其狠狠踹飞出去。
“老家伙，等下再来处决你。”
程正安转身朝奥蒂列特和奥蒂莉亚走去，奥蒂莉亚还想反抗，刚站起就被拉入未知空间。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奥蒂列特唤出宝珠朝程正安打去，依旧是徒劳。
光枪击杀赤龙，连带着奥蒂列特一并坠落。
她怔在原地，任由这带着温和笑容的男人接近自己。
“你真是美丽。”
程正安伸手撩起几缕淡金秀发，贪婪地深吸一口气。
欧比斯用断剑支撑起自己，再看时，就只有程正安。
“你把她们带去哪里了。”
“谁知道呢。”收起太阳神之楔，程正安和欧比斯重临现界。
看着被魔法阵束缚的谢晋尧，程正安朝欧比斯走去。
现在的欧比斯，连最起码的防守都很难做到。
程正安掐住他的脖子，以手作刃刺入欧比斯胸口。
“这样让伤口大一些，他醒来才会相信。”
意识到其中含义，欧比斯剧烈咳嗽，鲜血从喉咙涌出，“混蛋，你想做什么...”
程正安不予理会，把奄奄一息的欧比斯扔到谢晋尧面前。
“这个魔法阵确实厉害，好强的约束力。”
说罢，程正安轻轻跺脚，将魔法阵破除，把手伸向谢晋尧，“以防万一，还是篡改下记忆。”
谢晋尧沉浸在意识海里，无数的思绪朝他奔涌。
“归宿...”谢晋尧念到这两个字，陷入沉思，不禁产生怀疑，“我还活着吗？”
那白衣男孩赤足，欢快地在花中寻觅好看的鸢尾花。
“你一个人，不觉得孤独吗？”谢晋尧问男孩。
“不会。”男孩摇摇头，说道：“有它们陪着我。”
接着，他摘下一朵送到谢晋尧面前，“你听。”
谢晋尧放在耳边，从花中传来的话语，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只有你，我一定会救。”
谁...恍惚间，来去二十年，记忆于此刻回想起来。
谢晋尧周边的黑色气息停止发散，覆盖身体的黑壳也破碎。
“真令人吃惊。”程正安笑着，向后退去，身形逐渐消逝。
欧比斯想用尽最后的力量将发生的一切传达给悬空城，艰难地动了动手指，就没了生息。
伴随清脆的声音响起，谢晋尧眼前的黑暗碎裂。
朦胧夜色，感觉像是沾染着液体，他抬起手来，视线的余光发现欧比斯和赤龙的尸体。
“到底发生了什么...”
探照灯的光线刺眼，谢晋尧遮挡，却看见昔日繁华的闹市如今的样子。
面对这番场景，他身躯颤抖，几近窒息，“这都是...我做的？”
电视中播报着几天前，夜里的地震，并为此作出解释。
不过目击者的数量极多，直到现在街头小巷，都还议论纷纷，甚至有大型生物的传言。
路过熟悉的餐馆，谢清美驻足停留。
透过橱窗，看见里面好多家庭其乐融融，品尝着热气腾腾的火锅。
抬头望天，雨水恰好落在脸颊上。
好凉...
心有所感，回首间，似乎看到了谢晋尧的身影。
“幻觉吗？”
呼着热气，前方人群站着名撑伞青年。
遇到他，谢清美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二人即将会面，谢清美的目光定格在青年后方。
不过数天，谢晋尧脱离了之前那种青涩，变得坚毅。
经历那么多，有所变化也是情理之中。
谢清美跑来，和谢晋尧相拥在一起。
青年见状，只能远远避开。
他不能理解，这个身穿军装的人，为何会与谢清美这般亲昵。
“哥，你终于回来了。”
“嗯。”谢晋尧微微笑着。
之所以能回到地上，还真是要多谢异世界的敌人。
接连数日，一次超常现象都未勘测到。
坚守许久后，谢晋尧应诺，会持续提供位置，定时联络才得以有机会和唯一的家人重逢。
“手机呢。”谢清美离开谢晋尧温暖的怀抱，略有责怪地询问道。
“这么多天，我给你传达了多少信息，为什么都不回复。”
“让你担心了。”谢晋尧心中感动，“学校...放假了吧。”
谢清美点点头，“考试已经结束了，结果还要过几天。”
“我的妹妹，一定会是榜首。”
谢晋尧的夸赞，让谢清美有些得意，“当然了。”
“午饭还没吃吧，那也正好。”
青年欲言又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进入餐馆。
雨越下越大，路上的行人也少了许多。
蜷缩在潮湿小巷中的乞丐，碰到了热情的善人。
安格莱恩披着斗篷，浑身上下不沾一滴雨水。
“可怜的人，你希望有温暖的住房与美味的食物吗？”
“我想要。”乞丐毫不犹豫地说道。
“这些我都可以赠与你，但，需要你的付出。”
知道乞丐在担心什么，安格莱恩给他讲了一个故事。
“我有信奉的神明，他在我最迷茫的时候给予我光芒，为我指引前进的道路。”
“在我受饥寒的时候，把我带到乐善好施的贵族面前。”
“在我需要关怀的时候，赐予爱，让我拥有了它。”
“所以，我想拜托你把那些有困境的人带来，帮助你们，是我的使命。”
安格莱恩无比真诚，他的眼中不夹杂欺骗，不带有狂热。
只是个虔诚的信徒，遵循着将善意带往世间的信念。
面对他那干净无瑕的手，乞丐犹豫了，因为不想让污浊将其侵染。
冷风中，手被冻得毫无知觉，此刻传来了温度。
这一瞬，乞丐就是故事中，那个迷途之人。
“我是安格莱恩，你叫什么名字。”
仅仅是最平常的问候，却使乞丐找寻到了久违的光明。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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