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死斗【一】
湖面荡漾，陈灵杰凝望远处一言不发。
谢晋尧坐在树丛里的石头上，他知道是因为体内那股力量的作乱，氛围才这般沉重。
“中校。”赶来的士兵不清楚情况，但见陈灵杰眼角有泪痕，没有多问。
“敌人已消灭，任务完成。”陈灵杰简单进行交接，“统计下损害吧。”
来到谢晋尧身后，陈灵杰欲言又止，最后继续向前走去。
谢晋尧想要跟随，却被拦住，还有一件为他特制的镣铐。
回首看那静如明镜的湖水，便上了军车。
行为受限，谢晋尧独自待在房间里，黯然无语。
陈灵杰躺在床上，接受治疗。谭越彬亲自见他，关心伤势。
“还好，药剂你只用了一支。半成品，还是具有一定危险性的。”
“将军，您什么时候如此人性。”陈灵杰能猜到，谢晋尧出现在岛上定有谭越彬的操作。
“那个孩子真的很像笑薇，不过我确实没想到竟然会如此强大。”
“我认可你的想法，那种不能掌控的力量，确实不该出现。”
陈灵杰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他在哪。”
“收容所。”
腕上的通信设备收到信息，查阅后，谭越彬顿时目光冷冽。
“是敌人来了吗？”陈灵杰轻哼一声，“还真是难缠。”
“东城区出现高强度生命力反应，有三个！”
探测得来的结果令翁妍馨大为惊讶，随即想到其中目的：这是要占领地界。
尽管完成编制的有十队，能够参与作战的人依旧少数。
可情况不允许她去过多思考：无论如何，首先要阻止他们。
龙首之上，老者一袭白衣，胸前铭刻印记，俯瞰城市，感慨良多。
“这种规模，要建立起来须花费数十年，破坏却只要一瞬间。”
“可废墟之上终会花卉盛开，唯人不复。”
“欧比斯，你是游吟诗人吗！”奥蒂莉亚性烈，对于欧比斯的有感而发极度厌弃。
倒是奥蒂列特，身为姐姐，沉稳又大气，“莉亚，声音太吵了。”
受到训斥，奥蒂莉亚在旁暗自神伤。
“欧比斯大人，真是抱歉，我妹妹太急躁，让您见笑了。”
“不用在意，准备战斗的时候，本来就是要严肃一点。”
欧比斯取出佩剑，横于身前，视线所及之处有数十道人影，“来得还不算太晚。”
“欧比斯大人，这片战场就交予我们吧。”
“好。”对于奥蒂列特的想法，欧比斯没有异议，“他们的本部我已经发现了，先走一步。”
说完，欧比斯身形变幻，俯冲下去，穿过所有障碍，似炫光，照亮黑暗的走廊。
“没有人吗？”欧比斯有些奇怪，但是他的身影已经被捕捉到了。
“敌人已经入侵。”
“好快！”翁妍馨着实没能预料到，深藏在地下百米的基地竟然如此轻易就被突破。
“通知所有预备作战人员，前往十四区。”
天空，巨龙舞动双翼，掀起狂风，所过之处皆为废墟。
降落到地面，一道道光束击打在它们身上。
“这点程度的攻击，怎么可能有效。”奥蒂莉亚嗤笑道，接着飞空而起，取出长剑朝一名战士重重砍下。
护盾勉强挡住，可那强劲的力道仍是将他砸向大地。
见状，其他人都选择退避，转而保持距离，远程强攻。
“真是烦人。”奥蒂莉亚愤怒不已。
比起之前的分散，这次的光束要密集很多，朝向正是她们姐妹。
“莉亚，无论何时，都不要放下戒心。”
奥蒂列特抬手一推，立时在前方竖起屏障。
光束与之接触，便进入其中，随后以更快的速度反射回去。
若不是能源属性相同消去了绝大部分威力，或许出战的人员都将致命。
饶是如此，每个人身上也有着小范围的贯穿伤。
正面应敌显然毫无胜算，翁妍馨道：“避开她们，攻击那三条龙。”
奥蒂列特知道对方准备分割战局，“没办法继续保存力量了。”
话音刚落，她便驱使赤龙飞向天空。
这当然不是为了逃走，而是为下轮攻击做准备。
奥蒂莉亚的利齿划破手指，用鲜血在手背上画出图案。
“龙血加护！”
脸上生长出属于赤龙的鳞片，覆盖半身，整个右臂化为龙手，强大的力量喷涌而出。
奥蒂莉亚的威压送达至天外，云层翻起，将空气吹走。
没过多久，浓重的窒息感使战士们意识模糊，就连飞行都难以稳定。
奥蒂列特不甘落后，脚下的赤龙领着其余两头，凝聚出晶石柱钉入地下。
待所有的士兵降低高度，三根晶柱齐声共鸣，延伸出魔法阵，彼此连接，光芒愈加璀璨。
轰然炸裂，大地震颤。
听到声音，欧比斯有些奇怪，“敌人很难对付吗？”
前方，还有许多士兵严阵以待，而他的身边已经尸横遍地。
驻军三百，没有人能撑过一合。
“接下来，你们谁还要来试试。”
在护盾的保护下，特战队的队员安然无恙，只是晕眩感仍然挥之不去。
废墟中，有道身影时隐时现。
通讯里的惨叫和狂笑，让众人明白危险迫近。
奥蒂莉亚凶猛异常，速度提升到极致，居然如此恐怖。
“不行了，挡不住了。”
欧比斯连续突破三区，抵达指挥中心不过时间问题。
危急关头，谭越彬出现在屏幕上，那深沉的声音充斥着威严。
“没必要再增添无谓的牺牲，敌人的目的，是将我们一网打尽。”
“先撤离七区的人，特战部队的所有兵力去地上，尽量拖延时间。”
过了许久，欧比斯察觉到异常。
之前，每走段路就会有数名士兵赶来用枪支攻击。
弹丸的速度是很快，可欧比斯却在此之上。
他佩服悍不畏死的勇气，但终归无用。
没有人过来，难道...前面有什么在等我...
怀着这样的疑惑，欧比斯来到第四区。
“诺大的空间，居然连御敌的机关都没有。”
“本来就是用来庇护人民的，装置杀伤性武器，不通情理。”
“原来如此。”欧比斯见谭越彬从暗角里走出，“所以，你就是等我的人吗？”
白光闪过，剑锋喋血，原来是长剑又加重了色彩。
欧比斯忍不住称赞道：“将所有力量集中足部，刹那间爆发从而获取极快的速度，用法很好。”
出击未能得手，还被对方知道自己能做到何种地步。
谭越彬脖颈处伤口绽开，再深些便会封喉。
随即他皱着眉头，眼露痛苦之色，取出药剂打入体内。
稍等片刻，缓和过来，深吸口气，“你还真了不起。”
欧比斯微微一笑，“不知何时起，人们赋予我剑圣之名。”
“说来惭愧，我本垂垂老矣，居然还有幸再上战场。”
这个声音...谭越彬似乎想起了什么。
“借助于外物，放弃锻炼自身，终究是有极限的。这是你说的吧。”
“没错。”欧比斯讲道：“和我交手的人很多，不乏有借助外力的人。”
“他们自以为变强，却唯独忘了，武器再好，使用者无能终会迎来悲惨的结局。”
谭越彬不置可否，“或许吧。”
话音刚落，身形暴起，长刀袭去，欧比斯稍退一步，轻松避开。
趁此机会，谭越彬扔下手雷，快速逃离。
手雷爆开，却没有造成任何实质性的攻击。
欧比斯被晶尘包裹，他不知道这有何用途。
直到谭越彬落地站稳，集中精神，雷石的碎屑开始聚拢。
覆盖在欧比斯身上，产生极为可怕的热量。
其温度使银甲熔化，以魔力抵御也收效胜微。
“风啊，肆意乱卷吧。”
一声巨响后，欧比斯依旧坦然自若。
“有点效果。”
“果然啊，你很傲慢。”
“傲慢？”欧比斯告诉谭越彬，“我没有像诺兰一样完整的加护，只是凭借剑技，才有席位。”
“那可以理解成，你比诺兰要弱吗？”
欧比斯点点头，表示承认。
“看来，我还有赢的希望。”
虽然说出了这样的话，但谭越彬根本不觉得自己能做到。
“小心。”踏出一步，欧比斯彻底消失，以人眼所无法看清的身法接近过来。
强化药剂提升了谭越彬的反应能力，可仍是相差甚远。
待他避开斩击，终究还是晚了。
踉跄着后退，身体不听使唤，跪在地上。
“你到极限了。”欧比斯冷漠地说着，“能撑这么久，是因为杀戮太多。”
“放弃他人生命，放弃自己生命，从未思考过，其本身存在的价值。”
“你，很可怜。”
经历诸多岁月的谭越彬，并没有因此动摇半分，“每个人内心，都不一样。”
“到此为止了。”
就在欧比斯要将谭越彬斩杀的时候，光束激射而来迫使他停下。
“让我来领教，你的实力。”
陈灵杰气喘吁吁的样子令欧比斯觉得有趣，“多恢复一些吧。”
“不试试，谁又能知道呢。”
陈灵杰摆好架势，欧比斯以为他会率先发起攻击，却被谭越彬趁机偷袭，在胸膛划开一道深深的印记。
怎么可能，他应该动不了才对。
发现地上的空瓶数量已增至五个，欧比斯眉头紧皱。
“是我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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