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初战【三】
上游五百米处，一艘军舰收到指令开始有了动作。
随着甲板的活动，深藏已久的重型武器终于亮相。
金属覆盖下，内部结构极其复杂，具备多个隔断，最后一段镶嵌着数量极多的雷石。
电流涌动，将其激活，能量顺着管壁流向炮口。
深邃的蓝光汇集，三秒后，凝聚的巨大光束激射而出。
诺兰一时未能脱身，陈灵杰抓住时机就不会放手。
光芒破开湖面，速度之快，湖水都来不及填补空缺。
威力之强，刹那间，整座人工岛竟被连根拔起，有了飞升的趋势。
撞在诺兰身上，连那副坚不可摧的银甲也一并熔化。
“成功了吗？”陈灵杰喘着气，瞠目而视。
“此等威力，如果有第二发，我绝对会重伤。”
诺兰双臂垂落，伤痕遍体，银甲破碎。
陈灵杰嘴角微动，直言道：“没有了。”
话音刚落，诺兰便感觉两侧有疾风袭来。
退一步躲开攻击，随即挥手把杜轩二人抽飞。
他站直身体，脱下铠甲，将融进胸膛的银块剥离，“真是遗憾。”
重新拿起大剑，诺兰仰首阔步，朝陈灵杰走去。
陈灵杰强撑着，取出随身的药剂打入体内。
“他们坚持不了多久，双方差距很明显，败北是理所当然的。”
谭越彬看穿局势，依旧不为所动，反倒问起谢晋尧，“你想怎么做。”
这五个字如同雷霆，在谢晋尧耳畔炸响。
是啊，我该怎么办...
身边传来一声惊呼，诺兰面对六人的轮番进攻仍是游刃有余，甚至稳占上风。
再看陈灵杰，药剂的副作用和频繁使用雷石能量产生的精神损害，症状出现。
陈叔叔...
谢晋尧紧咬着牙，周身散发出骇人的气息。
谭越彬在他身旁，视线刚转移过来却不见谢晋尧的踪影。
“再继续的话，会缩短寿命。”诺兰看陈灵杰这般执着，深受触动。
“你们为了守护而战，我等亦是。”他的语气充斥着无奈，“若要怨恨，那就怨恨我吧。”
陈灵杰的眼中，那大剑越来越近，锋利的边芒熠熠生辉。
一个黑点迅速接近。
诺兰竖剑挡下，黑点瞬间扩大，将他短暂压制。
“那是？”陈灵杰瞪大眼睛，远处是那陌生又熟悉的身影。
谢晋尧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够及时赶过来，但在思考得到结果之前身体就行动了。
杜轩在内的五名士兵都已经倒下，陈灵杰亦是苦苦支撑。
感受到那股迫切想要冲出来的强大力量，谢晋尧觉得他能做到很多事。
“我已经不一样了。”
“你成长不少。”黑气消散，诺兰与谢晋尧面对面。
“可惜，并没有完全驾驭。否则，至少能把我击飞才对。”
无论是最先开始的时候，还是现在，光是诺兰本身都能让谢晋尧感觉到自己头顶似乎压着大山。
动不了了...为什么...
“真是丢人，只是威压就让你喘不过气来了，还想救人？”
“战斗？”心中之声轻哼一声，“你能做到吗？”
“闭嘴。”谢晋尧硬行将其抑制，顿时身体变轻不少。
当他察觉到前方有人接近时，攻击已然到来。
地面碎裂，虽然谢晋尧依靠本能躲过，但幸运这种情况没有再次发生。
“小尧！”陈灵杰眼睁睁地看着谢晋尧被大剑扫中，耗尽力气想要重新站起，却无力为继。
紧接着，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谢晋尧在另一个地方出现，诺兰所斩的，不过虚影。
诺兰身经百战，怎会看不穿低劣伎俩：不对，确实是实体。
认清这一点后，意味着他绝对不能有半点失误。
“用理性去战斗是不可能赢的，想活着，就要把所有威胁铲除。”
恍惚间，谢晋尧的脑海中只剩下两个字：本能！
气息瞬变，怪物般的姿态二度呈现。
陈灵杰右臂止不住的发疼，就像诅咒深入骨髓。
来了！诺兰心生警兆，巨手朝他袭来，大剑挡下，身形倒退几步。
“果然...”他神色凝重，沉淀气息：能力提升！
“你们快点离开，不然的话...”话还没说完，就有几只巨手分别向陈灵杰等人攻去。
“全体防御！”陈灵杰大声警示，屏障显现，匆匆将黑气消融才幸免。
这家伙的感觉...比魔王还要强！
“既然如此！”诺兰眼中闪过金芒，后跃拉开距离。
接着，他高举大剑，许下誓言：“无望的归宿，迷途之人将为辉光庇佑。此刻，便是觉醒之时！”
刹那间，大剑两侧分出光刃，与诺兰合为一体。
与此同时，谢晋尧的意识逐渐被拉向深渊，埋没其中只有无尽的寒意。
这种感觉不止一次降临，是死亡。
“为什么。”谢晋尧不明白。
“为什么？”深渊中，那对幽蓝的眼睛正注视着他。
“因为你没有能力，却还想要做到不可能完成的事。”
“身体颤抖，思维停滞，可你仍会欺骗自己。”
“我可以。我已经不一样了。你在说什么蠢话！”
谢晋尧看着躯体被吞，自己却毫无办法。
他绝望，无助，直到闭上双眼，做不出半点反抗。
两道光刺化作心口的印记，向外延伸，诺兰整个人披上金色战甲。
“这才是他真正的样子吗...”陈灵杰战意全无，因为此刻的诺兰，宛如神明。
挥动长剑，将那些巨手轻易斩断。
脚下的地面在晃，黑色气柱冲天而起，诺兰悉数避开，以极快的速度接近谢晋尧。
迎面而来的巨手想要阻挡，他随手击溃。
强大冲击震碎一切，人工岛即将沉没。
陈灵杰等人转移到空中，而水上有两道身影正在交战。
剑芒划开湖面，邪异的黑气肆意翻腾，音爆声不绝于耳。
“人类，真的能获得这种力量吗？”陈灵杰不禁怀疑。
忽然，对岸似乎有人。因为太远，认不出是人还是物。
剑身吱嘎作响，诺兰意识到短时间内必须分出胜负，否则谢晋尧就再也回不来了。
长剑指去，风压环绕，猛地突刺，贯穿那恐怖黑影。
“放任不管的话，地形就要改变了。”谭越彬即刻命令道：“消灭他们。”
士兵毫不犹豫地选择执行，而陈灵杰踌躇不定。
他知道，若是谢晋尧不能恢复，那种强大且不可掌控的力量会成为新的敌人。
火力覆盖全场，狂轰滥炸后，水雾中的谢晋尧抬起头来。
陈灵杰愣神，惊道：“快闪开！”
然而为时已晚，黑气凝聚成实体，连能量护盾都无法抵抗。
转眼，包括陈灵杰在内的特战队人员全部跌落。
诺兰一剑朝前砍去，却空了。
凝聚魔力，世间的一切像是在迎合，点点星芒不断汇集。
正在此时，数条触手已经迫近。
蓄力之际，诺兰没能作出应对，手臂被缠住，黑气开始侵蚀皮肤，行动一滞。
恶念即猛毒，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谢晋尧会瞬间抵达战场以及变成这幅姿态的真相。
“是谁...是谁召唤了他！”
黑蛇蜿蜒，势不可挡，诺兰竭尽全力依然被压入山体之中。
见状，陈灵杰抽刀斩断黑蛇，紧接着又有触手伸来把他击飞。
谢晋尧脚踩波纹，缓缓走来。
诺兰养精蓄锐，待到谢晋尧足够接近，以极快速度将长剑插进他的胸膛。
“小尧！”陈灵杰目眦欲裂。
“苏醒吧。”诺兰的声音深入心灵，来到深渊，呼唤谢晋尧沉睡的意识。
他挣脱束缚，奋力撕开蒙住视线的阴云。
“没用的。”冰冷的声音传入耳中，更驱使谢晋尧不停向上游，但根本到不了边界。
谢晋尧身上长出利刺，诺兰寸步不让，死死压着他。
无奈之下，诺兰满含歉意，叹息道：“抱歉，不能让你以人的方式死去。”
魔力涌动，令人惊惧的强大气息掀起阵阵波澜。
“不要！”陈灵杰见势不妙，想要解救谢晋尧，却唯独没有留意到之前被他斩落的黑蛇残躯。
黑蛇张开大嘴，蠕动着朝陈灵杰咬去。
眼看即将命中，是一道身影将其挡下。
“诺兰？”明明是敌人，可身处险境仍要去救。
“是因为我太弱了吗？弱到就算是敌人，你也要怜悯我吗？”陈灵杰心中不甘，不想承认，又不得不认清现实。
“小心。”
待陈灵杰反应过来，诺兰已经把他拉到后方。
滚烫的血液落于脸颊，陈灵杰才知道，是诺兰用身体承受了谢晋尧的攻击。
“他的意识还在，如果某天醒来，发现自己夺去他人的生命，或许会悔恨终生吧。”
诺兰力竭，也就是这一刻，陈灵杰切身体会到，谢晋尧这个被他倾尽全力想要守护的人才是真正的死敌。
“你在做什么！”
上方的光明还未散去，声音穿过阴云，直达谢晋尧耳中。
“我不能放弃，我就是我，我是谢晋尧！”
抓住光芒，眼前恢复清明。
只是，已经发生的一切，令谢晋尧无比震撼。
他试探性的叫了声，“陈叔叔。”
听此言，谢灵杰终于放下心来。
而诺兰单膝跪地，淌血难止，生命流逝。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陈灵杰整理好情绪，问道。
诺兰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我没有遗憾。”
“转过去，一直走。”陈灵杰对谢晋尧说道：“不要回头。”
谢晋尧离开了很远后，陈灵杰立正，郑重地向诺兰敬礼。
诺兰默默闭上眼，陈灵杰迅速取出枪械，扣动扳机。
枪响如惊雷，谢晋尧发了一怔，停了脚步。
“诺兰...死了啊...”娜缇莎眼眸微睁，言语中皆是惋惜。
“欧比斯，奥蒂列特，奥蒂莉亚。”
“为我，夺得这片世界！”
“是！殿下！”三位骑士一齐受命。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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