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序幕【三】
诺兰回到圣殿，在其余六名骑士的注视下单膝跪在娜缇莎面前，“殿下。”
尽管诺兰未能完成娜缇莎的托付，还让维系镜中城的魔法阵出现了漏洞，可依然没有被责备。
“就算对象是个孩子，也不愿意将其杀死。”
“诺兰，你可知道，仁慈会害了你。”
“我...”诺兰坦白说道：“他不是战士，战场上的斗争，也是为了他们生活的安定。”
“无论是否为我等敌对？”
“对。”诺兰没有推诿，也没有对自己决定的后悔。
“好吧。”娜缇莎站起身来，缓缓走下台阶。
洁白的长裙，优雅的姿态，那份无与伦比的高贵，让在场的骑士都甘愿臣服。
“我原谅你。”
“但，这个世界的人类一定会想办法找到我们的所在。”
“这本就是战争，也是诺兰，你的试炼。”
不知过了多久，谢晋尧在陌生的房间中醒来，四肢被牢牢禁锢，身边还有吊瓶在进行输液。
“都已经是晚上了，你睡的时间还真是漫长啊，小尧。”房间的角落，年轻的军官已经等待许久。
“你是？”这声音，谢晋尧很熟悉，同时也很陌生。
“十年不见，可能你也记不清了吧。”军官缓缓走来，将帽子摘下。
看到他的模样，谢晋尧愣了一阵，反应过来的时候仍有些难以置信，“陈叔叔？”
陈灵杰听后，微笑着点点头，这是发自内心的欣慰，但闲话他也不多讲。
“说说吧，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这样。”
“什么？”谢晋尧刚开始还不是很明白，到陈灵杰打开手机放到他面前，
“现在网上能找到很多这样的视频，目击者非常多。”
画面里，那个浑身带着恐怖气息的怪物，仅仅是站着就能让人不寒而栗，周边都是破碎的建筑。
谢晋尧犹豫片刻，问:“这...是我？”
他深深呼吸，言语中满是歉疚，说：“那时，我感觉到自己坠入深渊。”
“面前好像有个人，之后...就不记得了。”
“这种事本身已经不属于目前能够认知的范畴，所以你不必自责。”
“只是，现在所有人都把你视为敌人。可以的话你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否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帮你。
谢晋尧沉默片刻，最终还是将一切的始末告知陈灵杰：
“那天快下班了，我被召唤到其他的世界。”
“在那里，遇见了自称为神，长得像是鹿一样的存在。”
“他说，他的世界已经终结了，我们的世界，也即将面临末日。”
“然后，我就从他那里得到了力量。现在，我可以去往镜中的世界。”
“之前失踪的人，也应该在里面。”
“原来如此。”陈灵杰大致明白一些，“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们面临的敌人，很有可能会毁灭我们的世界。”
关于这一切，谢晋尧本身并不是太确定，“应该是。”
“那个人，叫诺兰，他很厉害。”
“好的，我知道了。”陈灵杰了解完情况，做好打算，“你可能会待上几天，等下我会安排人过来。”
待陈灵杰走后，房间也就剩下谢晋尧一人。
“真亏你能安心待在这种地方。”耳边传来的声音让他四下望去，“你究竟是谁。”
回应他的只是轻笑，“明明是你向我索求力量的，却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
“无聊...”留下这样的话，这声音就陷入沉默，任凭谢晋尧怎样呼唤也不再出现。
突然，门被打开，谢晋尧瞬间紧张起来。
“我会给你解锁，你可以自由活动，但绝不可以脱离我的视线。”
待所有的东西都被解除，谢晋尧却发现手上的印记范围已经覆盖了整个腕部，还有向上延伸的迹象。
“现在，你可以提出我能做到的合理要求。”
办公室里，陈灵杰满意地看着报告书，每个字都在强调事态的严重，却对谢晋尧只字未提。
“这危机，来得还真是时候。”
当陈灵杰再次进入谢晋尧所在的房间，白雾涌起，诱人的香味扑面而来。
“中校。”
谢晋尧抬起头来，将口中的食物咽下，“陈叔叔。”
桌面上堆叠的十几只大碗，对于他人而言，觉得害怕是理所当然。
陈灵杰倒是乐于见到，“胃口不错。”
他坐到谢晋尧对面，谢晋尧知道这是要跟自己说些什么，也不好意思再继续吃下去，连忙把碗推到旁边。
“没事，你饿就继续好了。”
“已经吃不少了，停下没有关系。”
好孩子。陈灵杰对谢晋尧的印象一向如此。
“那么，我们就来谈谈吧。”
“你能否驾驭当时的那种能力？”
谢晋尧摇摇头，“或许...还做不到。”
他看向自己的手腕，细微的动作仍然被陈灵杰觉察，“你的左手上有什么东西存在吗？”
“陈叔叔看不到吗，这个印记...”
“没错。”陈灵杰坦言：“这应该只属于你。”
谢晋尧叹道：“我还不知道该如何使用，也不知道全部释放后，会导致怎样的结果。”
说到这，谢晋尧的身体也因为恐惧而颤抖。
陈灵杰将他按住，安慰道：“你还年轻，思考如何和敌人作战，这对于你来说确实早了点。”
“我...”谢晋尧刚要继续说些什么，却被陈灵杰打断：“今天先到这里，好好休息吧。”
谢晋尧接受了陈灵杰的安置，但是这空荡荡的房间，远不及家中的温暖。
想到这，谢晋尧禁不住，思念起了谢清美。
一夜过去，辗转难眠。
清晨，首个见到的人依然是陈灵杰。
不过这次，他未穿生硬的军装，只是一套棕色风衣和长裤，“等下和我出去。”
“你给家里打个电话吧，这个时间，小美差不多也该醒了。”
“今天周日，下午才上课。”陈灵杰不由感慨，“如果可以的话，我还真想回到学生时代。”
谢晋尧拿着手机，人却在犹豫。
陈灵杰微微一笑，“还是我来吧。”
随着时间推移，谢晋尧心神越发徘徊不定。
直到接通，另一头传来谢清美慵懒的声音，“哥。”
霎时，谢晋尧抑制不住情感，眼角泛起泪花，“你...”
虽然有很多话想对谢清美讲，但他并不希望被人担心。
“今天...我有急事，所以早饭和午饭...要把自己照顾好。”
“放心，我都几岁了，这点小事还是能做到的。”谢清美刚醒来，还有些倦意。
“你继续睡吧，我还有些忙。”
谢晋尧挂断电话，顿时感觉轻松许多。
和陈灵杰坐在一起，谢晋尧没有问要去哪里。
商业街，这里地段繁华，是城市发展的中心。
面前，来往的行人步伐匆匆。
如果这一切都改变了，是什么样子呢...
想到这，谢晋尧陷入沉默，陈灵杰说道：“我们去那里。”
谢晋尧很诧异，因为他所指的位置，是游戏城。
“记得你小时候经常去看别家的孩子玩游戏，问你你又说不想，现在可是有很多和你同龄的年轻人喜欢。”
“以前父亲总是说，沉浸在这些虚拟世界里，是毫无价值的。”
“这的确是他的真实想法。”陈灵杰笑了笑，“那个人的思想远超常人，也是我追逐的目标。”
“不过时代已经不一样了，人的生活，已经越来越丰富了。”
进入其中，里面空间很大。映入眼帘的，是如同大型商城，开设的数百家店铺。
“云中之境出新版了，角色的定位非常新颖。”
“我喜欢好看的，就像银月，魔幻风格的都很不错。”
路过的人各自讲着自己体验的感受，都乐在其中。
谢晋尧看着他们，无比羡慕。
“过了许多年，这里的热度依然居高不下。”
正说着，陈灵杰让谢晋尧在休息区等待，便离开了。
对面，有位老者抽烟看报，很悠闲。
把眼镜往上推了推，正巧瞅见了谢晋尧。
老者眉头微皱，不动声色地将报纸叠好放在一边。
仅是两三分钟的时间，陈灵杰就回来了，还拿着两张门票。
“下面两层是售卖大厅，玩的只是大众化的游戏。到了第三层，体验就不一样了。”
谢晋尧还在奇怪陈灵杰为何会知道这些，可依然很听话地跟上了他的脚步。
电梯搭载着五人，来到第三层。
四周有面贴满了海报的墙，谢晋尧看着上面的图文，不由得发出惊叹声。
“没想到吧，游戏还能做到这个地步。”
谢晋尧说不出话来，后方走来一个老人，“因为所有的，可都是真实世界的产物。”
陈灵杰转过身去，“真实世界？虽然制作得很优秀，但游戏终究是游戏，成不了现实的。”
“说的也是。”老者微笑着，没有反驳，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谢晋尧。
“欢迎光临。”
起初谢晋尧还有些不太适应，毕竟这四个字长久以来都是他对别人说的话。
“请问你需要哪种类型的游戏，难度也可以任意挑选。”
“我先，自己看看。”
难以想象的数量，类型实在过于丰富，完全可以用收藏来形容。
“真不敢相信全部都是一个人独立创作出来的。”
谢晋尧陷入了迷茫，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这时，先前那老人缓步走来，“选这个吧。”
陈灵杰在不远处，默默看着：明明是初见面，为什么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谢晋尧从恍惚中清醒，没有拒绝，拿在手里。
在陈灵杰的示意下，一名工作人员走了过来，“请跟随我。”
体验的设备类似于躺椅，刚开始坐上去，所有的疲惫瞬间消失。
“请正视前方。”
上面有方块缓缓下降，附有软物贴合眼部。
不知何时，谢晋尧进入了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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