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序幕【二】
到了接班的时候，谢晋尧穿着工作服骑上自行车正要过桥，身边就有一辆警车路过。
警车响了几声，让他停下，“你准备去哪里？”
“上班，就在那里。”谢晋尧取出证件后指向对面的便利店。
警员仔细查阅，略作思索，说道：“行了，记得注意安全。”
店内，比以往清静许多。
见一个三十几岁的瘦高男人捧着包装箱从后方休息室走出来，谢晋尧打了声招呼，“店长。”
“你来了。”简单作出回应，店长说道：“这个月的薪水我会多给你和邱云百分之十。”
“你们目前不能继续上班了，等失踪事件平息后才行，可能会有数月也说不定。”
谢晋尧刚要告诉店长自己的想法，却被打断，“这是为你们的安全考虑。”
谢晋尧一阵惆怅，感觉全身无力，“那，今天我想休息。”
店长听后也没有拒绝，“好的，你也不要太勉强自己了。”
路上，谢晋尧看到远方有数十辆蒙上绿色篷布的军用车并排着整齐地通过大桥，“已经是这种情况了吗。”
随后他便拿出手机，拨打了谢清美的电话。
但在接通以后，传出的并不是妹妹的声音，“您好，您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
这一刻，谢晋尧联想到一种可能，急切的心情迫使他加快了速度：小美！
河水将这座城市分割开，十年之前是这般模样，十年之后依然是。
感受轻微震颤，年轻的指挥官透过车窗，把目光牢牢锁定在对岸的住宅区，“真是久违了。”
身旁的助手行动飞快，操作着电脑，完成之后汇报工作，“上空侦测到异常，区域范围有十公里。”
“也就是说，整座城市都在不明力场的笼罩下？”
“不会错。”助手很肯定地说道：“天上一定存在着什么。”
急忙赶回家的谢晋尧推开门，喊出妹妹的名字，却没有任何回应。
“镜子！”他跑到谢清美的卧室，因为那里有试衣镜。
当谢晋尧找到它的时候已经展开，毫无疑问，是被使用过了。
谢晋尧看着手，深吸一口气，印在镜面上。
牢记之前的感觉，意识成功进入。
这一次，他有了防备，能够做到抵抗。
“又来了啊...”娜缇莎沉睡的眼眸微睁，坐在圣光教堂的主席之位。
其下，七名骑士正单膝跪地，他们将侍奉王视为荣耀。
“殿下，您貌似有苦恼。”
“一只虫子在没被允许的情况下来到我眼前，我的骑士，诺兰啊。”
“虫子的血液或许会玷污你的宝剑，但可否让你为我而战。”
“荣幸之至。”
进入镜中世界后，谢晋尧感受到的，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压抑。
这种压抑几乎让他窒息，甚至会不断生出要逃离的想法。
“不能放弃，小美如果在这里，那我必须带她回去！”
闷着头勉强向前走出一步，谢晋尧察觉到有什么在阻挡。
“少年，你不能再继续前行了。”
这身穿白银铠甲的高大男子，手中宝剑落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响声，“如果你一意孤行，那么我将成为你的敌人。”
“我只想找到我的妹妹。”
“很遗憾，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
“你在骗我！”
“我身为骑士，绝对不会欺骗他人，尤其是像你这样弱小的人。”
弱小...听到这两个字，让谢晋尧心中燃起一丝怒气。
“那你告诉我，你和那个白发女人到底有什么阴谋。”
面对质问，诺兰目光一冷，拿起宝剑后又重重砸入地下，发出沉闷的巨响，“请注意你的措辞！”
突然暴涨的气势，让本就艰难的谢晋尧更加难受。
“少年，我原谅你的无知。”
“既然你不知道的话，我就来告诉你吧。”
“宇宙有无数的世界，这个数量还在以无法测算的速度不断增长。”
“新的世界会汲取之前诞生世界的力量，从而导致旧世界的衰弱。”
“越是古老的世界，灭亡的结果也越是理所应当。”
“我们的目的，就是将多数的世界结合在一起，成为能够抵御消亡的大世界。”
“在这个完全的世界里，实现真正的平等。”
“那么，那些被融合的世界，原本在其中生活的人呢。”谢晋尧强行忍耐着，问道。
“虽然很抱歉，但也无奈，弱小的数量往往占据多数，消耗本就有限的资源。”
“所以他们的存在将会是进步与发展的阻碍，可能因此而消亡也说不定。”
谢晋尧还记得鹿神所在世界的状况，如果真是这样，像他这样弱小的人就一定是被淘汰的对象。
“世界完全不完全我从来没有想过，无论是你还是你们也不要把这种想法强加在我们身上。”
“你应该明白，你们没有拒绝的可能性，这一切都是为了重生。”
“不要开玩笑了！”谢晋尧再也无法忍耐，情绪宣泄而出。
“所有事物都有衰败的一天，你途径的岁月根本不值一提。”
知道无法达成共识，诺兰早已做好准备。
“假如你有为未来献出生命的勇气，那就与我一战吧。”
“我之名，为诺兰。被人民歌颂，继承骑士意志的勇者。”
谢晋尧咬紧牙关，猛地窜出，一拳打在诺兰坚硬的胸膛。
这是倾尽所有的攻击，尽管没有任何效果，可诺兰并没有任何的轻视。
同样施以的，是全力。一拳打在谢晋尧的身上，他却直接被击飞。
胸口凹陷，内脏受损，连呼吸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
额头的鲜血流下，视线逐渐模糊，谢晋尧想站起来，但没有一点力气：我要死了吗。
目光定格在左手上的黑色印记，眼中闪动的，是不甘：如果你是赋予在我身上的东西，那就属于我，快点给我动起来！
“结束了吗。”这是预料之中的事，诺兰所能表现的不过些许惋惜，“没有魔力的反应，也没有生命活动的迹象，看来是真的死了。”
就在诺兰转身准备离开的瞬间，一道缠绕着不祥气息的黑影来到他的身后，“喂，把后背暴露给敌人，你在看不起谁？”
诺兰瞳孔一缩，刚想作出防御就被一击打飞：这家伙的力量...竟然在我之上？！
此刻，谢晋尧浑身上下被黑气环绕，本该常理之中无法恢复的致命伤势消失不见。
头上伸出的双角，凝聚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来了！诺兰双臂挡在前方，迎来的便是巨大的黑气团。
防御之后，诺兰安然无恙。
“此等感觉，此等姿态。你，是谁。”
“我是谁？这种事情我才不知道。”话音刚落，黑影消失不见。
“不好！”诺兰警觉，拔出大剑。
“思维加速！能力提升！”
“寒霜之力！”一连使用三次附加魔法，诺兰终于捕捉到了些许残像。
黑影的动作，速度之快竟然连身经百战的诺兰都难以应对。
在察觉到黑影即将来临的瞬间，诺兰运起大剑重重劈下。
强大的威势让整个世界都在剧烈颤动，黑暗的空间裂出一道缝隙。
“诺兰，你做的有点过了。”娜缇莎坐在王座上，神色淡然，看着镜中所发生的一切。
由镜子构建的世界在强大攻击下轰然破碎，二人像是陨石坠落在城市的街头。
“发生什么事了？”驻足围观的群众被突如其来的事件吸引，人群不断聚拢。
烟尘散去，诺兰身上的银白铠甲在光芒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那是谁？好高大！”
“这是演出吗？”
诺兰意识到谢晋尧还有活动的迹象，就向那些不明情况的群众发出警告：“快离开这里！我无法保证你们的安全！”
话音刚落，黑影便又出现在诺兰身后，“同样的话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锐利的尖爪在甲胄上划出痕迹，诺兰找到破绽，抓住手腕用力挥动把谢晋尧重重甩到地上。
“少年，快清醒过来！”诺兰大声地想唤醒谢晋尧，同时也狠狠地将其压制，“还有你，不要再这样胡闹下去。”
谢晋尧冷冷一笑，“能打败我的话就试试看。”
随着力量的不断提升，诺兰渐渐被反制。
目光凝聚，冰冷的气息在手中散发，谢晋尧的腕部瞬间附上白霜。
只听一声脆响，谢晋尧把冻住的手腕直接折断，闪身拉开距离。
明明失去了右手，可他的态度，根本是在享受乐趣。
“真能干。”不过眨眼，谢晋尧竟然再度恢复如初。
这一幕被诺兰看在眼里，深知现在的他不好对付。
“警告你们，不要动！”
不知何时，原本围聚的人群被军队替代。
数十支枪口，整齐地对准着诺兰和谢晋尧。
“这个世界的武装力量？”诺兰对他们并没有予以重视，“你们什么都做不到，不要加入战场。”
“你们是谁！如果不作出解释，那我们将进行强制措施。”
重新回到自己的世界，谢晋尧的意识渐渐回归，身上缠绕的黑气正在消散。
“看来是到此为止了。”诺兰见状，并未多留。
当他的身影化作光芒飞入天空之时，谢晋尧也倒在地上昏迷过去。
因为最近失踪事件的频繁发生，谢清美的一个同学便邀请她来家里做客。
看到电视上播报出来的最新资讯，她隐隐有种不安。
“刚开始的时候失踪了一百多人，才两天就升到几万，太可怕了。”
“今天我和我哥哥逛街，人的确少了许多。”
“美美,你好歹有个哥哥，每次我爸妈出去工作，就只剩下我一个。”
“你打电话给我，我不也是很快就来陪你了吗。”
“所以还是你好啊。”郝乐抱着谢清美，贪婪地嗅着香味。
谢清美有点不自在，却还是嬉笑着推开她，“别玩了，我要回去了。”
“这么快？”郝乐不解，同时舍不得地央求道：“多陪我一会儿嘛。”
但谢清美用认真的态度对她说：“今天就这样吧。”
谢清美在街上漫步，还思考着心中的异样感究竟是怎么回事。
浑然不知身边经过的一辆军车，载着沉睡的谢晋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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