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For him
晏知柏回了自己的房间,去浴室冲了个澡,温热的水淋在他的身上,顺着他的肌肤一点点滑落,他一手撑着墙,低头看了一眼从刚才开始就有些躁动的部位,有些好笑。
他是太久没有发泄过了,现在看着小孩儿脸红一下,喝个牛奶就按捺不住。明明才认识一天,他就对温缊喜欢的不得了,再这样下去,他怕自己真的忍不住对温缊做点什么。
晏知柏裹着浴袍从浴室里走出来去书房挑了一本哲学书,还是他道行太浅,他刚把书从书柜里拿出来眼睛就瞥到了底下那一层放了一本《中国刑法学》,他思考了两秒,把手里的哲学书塞了回去,拿着那本刑法学出了书房。
晏知柏在床上把书从头到尾翻了一遍,闭着眼睛默念了几遍“强奸犯法”。最后把书扣在了刚刚极不老实的地方让它去面壁思过。
晏知柏在父母去世以后是第一次和以前一样认真的过节,第二天起了个大早让人找来了对联纸,写了副对联贴在了门口。
温缊打着哈欠走到门口,看到对联的时候眼前一亮:“我去,好好看啊这字儿,这是你写的吗?”
晏知柏冲他笑笑:“是,不过太久没练字,有些生疏了。”
“你太牛了,”温缊冲他竖了个大拇指,“你要让我写,估计没人能认出来那是字儿。”
“试试吗?书房还有纸。”晏知柏看着他,“我可以教你。”
温缊有点心动:“那试试?”
晏知柏揽住他的肩,和他一起往楼上走:“走。”
“你握笔姿势不对。”晏知柏拿过他手中的毛笔,做了个示范,“这样。”
温缊照做了一遍:“这样?”
晏知柏点点头:“嗯。”
温缊在纸上写了几个字,不是写歪了就是写小了,弄得他心情很是烦躁:“啊啊啊,我不写了,太难了。”
晏知柏从背后环住他,右手搭在温缊的手上,左手微微扶着温缊的腰,他的手带着温缊的手,慢慢提笔写下了第一个字。
木香味从温缊背后包裹住了他,他有些不自在,但又不是很排斥,背后的男人很有分寸的离他还有一段距离,没有紧贴在他身上。
“怎么样?”晏知柏偏过头看着温缊的侧脸,鼻息喷在了他的耳廓处,温缊的耳朵又烧了起来。
“好看,”温缊咽了下口水,“要不你写......”“吧”字还没说出口晏知柏就打断了他:“我教你写。”
温缊被他带着写完了一张对联,他看着那双覆在上方的手,手指修长,无名指上还带着戒指,手背上的青筋微微凸起,指骨分明,整只手性感又禁欲。
温缊突然就想和这双手十指相扣着,一定会很好看。
晏知柏见前面的人一直不说话,嘴唇抿着,眼睛盯着自己的手专注的发呆,他凑近温缊的耳朵,嘴唇几乎是紧贴着温缊的耳骨:“在想什么?”
“啊?”温缊回过神,手下意识一抖,却被晏知柏握紧:“我没想什么,就觉得你的字好看......手也好看”
“嗯,你的也好看。”晏知柏轻笑一下,继续带着他写字。
写完两张对联,温缊甩了甩手:“手还挺酸。”
晏知柏拿出手机给书桌上的两副对联拍了张照片,又转身对着温缊拍了一张。
“你在拍我吗?”温缊看过去,“让我看看?”
晏知柏把手机递过去:“别删。”
“嗯嗯嗯,我不动。”温缊接过去放大看了看,“还真挺好看的,能给我发一份吗?”
“你发。”晏知柏看他一眼,去收拾桌子上的毛笔了。
温缊找到微信,点了自己的头像,把照片发了过去。
他看了一眼在收拾桌子的晏知柏,只是穿着一身居家服也掩不住一点儿晏知柏作为成熟男人的魅力。
他拿起手机,对着晏知柏拍了一张,然后把这张照片发给了自己。
晏知柏收拾好桌子,提起那两张对联,转身看着他:“贴哪儿?”
温缊想到这是晏知柏的房子,他来决定不太好:“你决定吧,这是你家。”
晏知柏勾了勾嘴角:“马上就不是了。”
“你要卖房子?”温缊问。
“不卖,我给它找了个新主人。”晏知柏拿着两张对联走出了书房。
新主人?什么意思?温缊没太听明白,跟着他下了楼,走到了车库旁边。
晏知柏把对联递给了两个人:“去贴上吧。”
直升机的声音从头顶上空响起来,晏知柏看了一眼海岛的那个方向,一架纯黑色的直升机离他们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别墅屋顶的停机坪上,螺旋桨慢慢停了下来,风声渐渐变小,晏知柏叫了声温缊的名字:“你的东西拿来了。”
温缊微张着嘴,还在惊叹晏知柏的直升机又换了一架:“啊?”
“我带你过去。”晏知柏朝别墅的方向走过去,示意温缊跟上来。
第二次近距离接触直升机,温缊的兴奋丝毫不减,又掏出手机拍了好几张。
晏知柏不禁失笑:“明天再带你坐一次吧。”
“真的?”温缊的眼睛就像放着光:“不骗我?”
“骗你干什么?”晏知柏揉了一把他的头发:“我的直升机还挺多,你可以每一架都坐一次。”
“你就是我的金主爸爸!”温缊冲过去抱住了直升机。
吴煜从直升机里下来,手里提着温缊的电脑包。
晏知柏接过来:“辛苦了。”
“你在这边过年?”吴煜问,“怎么不回老宅?”
“小孩儿想在这儿过。”晏知柏扫了一眼还在观摩直升机的温缊。
吴煜也跟着一块儿看过去,他揩了揩晏知柏的胳膊:“扎小孩儿长得还挺好看啊。”
晏知柏瞥了他一眼:“怎么?”
“没怎么,”吴煜笑了笑,“就感觉你挺上心,你确定你这是客人待遇?”
“不确定,”晏知柏没打算瞒他:“家属待遇。”
吴煜愣了一下:“你真的假的?见色起意?”
晏知柏重复了一遍:“见色起意。”
吴煜“啧”了一声:“你也下得去手。”
“我是29又不是92,有什么下不去手?”晏知柏斜了他一眼,“别八卦了,晚上帮我弄个东西。”
“什么?”吴煜问。
晏知柏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一会儿说,我先带他下去吃早饭。”
吴煜微笑着冲他竖了个中指:“真有你的。”
晏知柏伸手把那根手指往后一掰:“注意点儿。”
吴煜吃痛的往后退了一步,骂道:“我真他妈服了。”
“温缊,”晏知柏没理他,转头看着温缊,“下去吃饭。”
“哦,哦。”温缊走过来,一看晏知柏帮他提着东西,立马伸手去拿,“我来吧。”
晏知柏没拒绝,让他拿走了。
晏知柏回头看了吴煜一眼:“你自便?”
“滚滚滚,”吴煜冲他一挥手,“真腻歪。”
晏知柏趁温缊不注意,转身冲他竖了个中指。
吴煜整个人都麻了,他现在都有想冲过去告诉温缊赶紧离这个玩意儿远点的想法了。
他是你老板,他是你老板,他是你老板。
他给你发工资,他给你发工资,他给你发工资。
吴煜把这两句反复默念着,告诉自己不要冲动,什么时候都不要和钱过不去。
过了两秒,他冲下面喊了一句:“哎,晏知柏,你那戒指还带着呢,不是前任送的吗?”
晏知柏失笑,前面走着的温缊也回头看着,目光落在了晏知柏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上。
晏知柏拿出手机给吴煜发了条微信。
晏知柏:这个月工资减半。
晏知柏把手机装回兜里,揽住了温缊的肩,偏过头看着他:“没前任,一个纪念品而已。”
温缊点了点头。
晏知柏的手机响了一声,他拿出来看了一眼。
吴煜:资本家。
晏知柏笑着回了一句。
晏知柏:资本家的走狗。
墨尔本和中国有三个小时的时差,春晚还没开始,墨尔本就是深夜了。
两个人吃过晚饭,晏知柏带他去了自己的房间的阳台,秒针从表盘上走过一圈,墨尔本进入了晚上十一点。
远处的天空炸开第一道烟花,紧接着一道道火花从四面八方升起,在深黑色的夜空中绽放。
温缊趴在栏杆上,上半身向外探着:“太好看了。”
“喜欢吗?”晏知柏偏过头看他,温缊的眼里映满了烟花,像沾了光。
“你弄得吗?”温缊把头转过来,和他对视着,眼里时抑制不住的兴奋。
晏知柏伸手搭了一下温缊的肩:“嗯,你等一下。”
晏知柏走回卧室,去衣柜里拿了个黑色的盒子出来,还有放在一起的早就准备好的红包,走到了温缊的旁边。
少年趴在栏杆上胳膊撑着下巴,脑袋左右歪着,像一只在等主人回家的小狗。
晏知柏嘴角勾了勾,伸手揉了一把他的头发。
温缊回头看他,掏出了手机:“晏哥,咱们自拍一张吧,趁烟花还没放完。”
“好。”晏知柏站到温缊的旁边,看向他的手机屏幕。
温缊按下了拍摄键,打开相册看了一眼:“我靠晏哥你好上镜啊。”
“照片发我。”晏知柏垂眸扫了一眼他的手机,然后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朋友圈里已经有不少人在发除夕祝福了,晏知柏把温缊发来的照片保存到相册里,然后和两个人写的对联一起发了出去。
配字:除夕。
温缊还在编辑朋友圈,他低着头,眼睛盯着屏幕,嘴唇微张着,专注又认真,晏知柏看着他,目光在那个微微开合的唇上停留了许久。
他的喉头发紧,忍不住清了清嗓子:“温缊。”
“嗯?”温缊转头看过来,“怎么了?”
晏知柏伸手蒙住了温缊的眼睛,温缊还没来得及躲就被圈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属于晏知柏的味道再次侵占了他的全身。
晏知柏吻在自己的手背上,凑到温缊的耳边低语着:“除夕快乐,温缊。”
这个拥抱短暂又温暖,转瞬即逝到让温缊以为是错觉。
晏知柏拉过他的手把盒子和红包放进了他的手里:“礼物,打开看看?”
“我......我不能收,我什么都没准备。”温缊下意识拒绝,想把礼物塞回去。
晏知柏按着他的手,挑了个合理的理由:“我和你父母是朋友,年纪又比你大,算你的长辈,这是应该的。”
“可是......”温缊低头看着这个看着就不便宜的黑盒子和鼓囊囊的红包,目测一下,估计上万了,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你给的太多了......”
晏知柏凑近他,直视着他的眼睛:“那我能问你要个礼物吗?”
温缊以为晏知柏要吻他,往后退了退:“我......”
晏知柏眼里的笑意更深,伸手轻拍一下温缊的脑袋:“想什么呢,就一句除夕快乐,我刚刚都跟你说过了,作为回礼,你是不是也要说?”
“除......除夕快乐。”温缊不敢抬头看他,脸颊红扑扑的,耳尖又烧起来。
晏知柏捏了捏他的耳垂:“这么容易害羞。”
温缊没说话,垂眸看着手里的东西,睫毛一下下扑闪着,样子还有些可怜,看的晏知柏心尖忍不住一颤。
晏知柏笑着松开了他:“不逗你了,看一下礼物你喜不喜欢。”
温缊点点头,打开了那个黑色的盒子,里面是一只男式手表,表盘精致简约,鳄鱼皮质的表带镶了两排钻。一股金钱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个是不是很贵?”温缊碰都不敢碰,用手指轻轻划了两下表盘都怕刮花了。
“我在这家店是VIP,买手表会打折。”晏知柏抬起自己的胳膊给温缊看了一下自己手腕儿上的那块儿表,相似的表面,但指针不一样,表带没有带钻,很符合晏知柏的气质“你那块表的价钱不过是我这块儿的八分之一,不贵。”
“你这个好帅啊,”温缊凑过去看了一眼,“你眼光真的不错。”
“都是设计师的功劳,我只是提了些想法,”晏知柏把表从盒子里拿出来,冲温缊伸出手:“左手,我帮你戴上。”
温缊把左手伸过去,被晏知柏抓住了指尖。
晏知柏帮他把手表戴好,扶正,又拉起他的手轻轻的吻在了无名指的指骨上:“很漂亮。”
“你......”温缊呼吸一滞,心跳好像都漏了一拍,他承认他对晏知柏是心动的,但也承认这样的人自己高攀不起,他垂眼看了一下被吻过的地方,突然觉得那个地方比哪儿都烫,像在被火灼烧。
背后的烟花声越来越低,也越来越少,晏知柏朝那边看了一眼:“烟花要结束了。”
温缊转过身去,烟花慢慢升上天空,在空中炸开,火星四散,他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马上十一点半了:“春晚要开始了。”
晏知柏拍了拍他的肩:“我去开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