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伊尼玛神？本大爷从未听说过。”

“这是自然，吾诞生之际，汝正在沉睡。”朱又回到了凉亭里坐下，开始摆棋，“现如今高天原上无数神明都面临着消亡，强大的神明更是所剩无几，高天原名存实亡。”

“这本就是世界法则，本大爷不能逆转什么。”

朱未再说话，八百比丘尼也落了坐，一脸恬静淡雅。

“汝来跟吾对弈一局。”一股神奇的力量推着鬼王迫使他坐在朱对面。“汝不是想救茨木童子吗，吾有一个方法，但是汝必须要打败吾。”

“哼，本大爷凭什么相信汝？”鬼王一脸不屑，“而且，汝乃这棋局的主人，谁有能破的了？”

“的确，几百年来，随着吾棋艺渐进，心绪也日渐宁静。”

“而吾的父亲取出一个木质的神器———一方画着方格的桑木盘，木盘之上，放着黑白两盒圆子，白玉子晶莹若雪，犀角黑子晶亮若漆。吾双手接过。”朱的思绪渐渐飘向原发，而鬼王竟然出乎意料的没有不耐烦，只是品着酒盏里的酒，听着朱说。

“这是上古时期商部落契送来的部落神器，名唤‘围棋’。契说，这方寸之地，有诸多神力。世间所有征战，都可以用棋盘幻化之。习棋，可静观天地方圆之象，星辰分布之序，山河表里之势，领悟阴阳动静之理，风雷变幻之机，人事之盛衰，春秋生杀之权。”

“吾不知道契从何处得到了围棋，吾能从中感应到杀气，那股杀气，与吾胸口的热焰源自同处。吾与围棋，本应是一体的，它在吾的手中，彼此的力量互滋互长，休戚相关。”

“几乎在见到棋盘的第一眼，吾就已明白该如何开始棋局黑子与白子，幻化为两军对阵，在棋盘上，展开厮杀。”

“吾的棋艺无人可及，只能自己与自己对弈，一手执黑，一手执白，既为白子的困境而忧虑，也为黑子的困境而伤怀。棋局结束后，推翻重来，循环不止。”

“明知是棋局的虚幻之境，可吾仍是难以自拔。棋局对吾有着不可遏制的吸引力，吾痴迷其中。随着棋艺的长进，吾的心智迅猛发展 。胸中的火焰，与棋局 的虚幻世界共同燃烧着，主宰吾所有的思绪。”

“人界彼此斗争的把戏，在吾的眼中，变得如此的清晰而可笑。”

“大江山之上，源赖光带领源氏重兵前往讨伐汝的大江山，退治之初，汝的挚友喂汝喝下孟婆汤，让汝将他忘记，然后便将自己的一头白发染成血色，代汝赴死。”

朱看了一眼鬼王，他仍是在那里喝酒，一言不发，仿佛世事都与他无关，像刚刚圆寂了的高僧。

“这一场战争，导致大江山无数生灵死亡，血流成河，尸体堆积如山，茨木像一个勇者站在最高点上，四面八方无数的人，眼里的虎视眈眈，不加掩藏的刺向茨木，他们一拥而上，无数的冷兵器刺入茨木的身体，他受伤，他流血，他越战越勇，只是在最后，精疲力尽，所有的愤怒都化成了无能的怒吼，他倒下了。”

“伴随着人们胜利的嚎叫，茨木的头颅像当时的鬼王一样，被装在匣子里，等待庆功宴上，再把他的头颅当作战利品挂在城门上，让每一个人都看看昔日里鬼族之王，这个祸害无数百姓的妖怪，死了。而这一刻，足以被载入史册，宣告着人们属于正义的胜利，那个斩杀茨木的人，这一辈子，都会拥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