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在雪域中不知走了多久,心中的火气渐渐平息了不少,想想自己干嘛跟个小孩小孩生气,觉得自己变得越发幼稚起来,他想找到小孩好好的跟他说一说,但鬼王的心性才不会允许他低头呢。
鬼王边走边觉得无聊,整个雪域之中,不是雪还是雪,整日整日的看,早已经看腻了,前些日子还有小孩能陪自己说说话,但现在又成了他孤家寡人一个。
鬼王不断的思索,他突然有点羡慕人了,人的一辈子,很短,至少在妖的眼中很短,不过几十载,就如同苍狗食月,白驹过隙一般,弹指一瞬。便是这弹指一瞬,可以寻一个相知相爱的人。携手共度这一辈子,孩子生了一群。算了还是别要孩子了,吵吵闹闹的,太烦人了。
什么时候起,永生也成了一件令人苦恼的事,忘记繁华,两袖清风,看身边的至亲至爱都接连死在自己眼前,却无能为力。
永生,也是一种诅咒。
而茨木却给了他。
鬼王走着,眼前出现了一座凉亭,在雪域之中设下凉亭,想必也是一位‘有趣’之人。亭中做了一个人,前面是一盘棋,黑子白子交错,原来在自我博弈。
鬼王不禁打量了眼前的这个人,白衣胜雪,不似凡人。若不是一头黑发,只怕与雪域快融为一体了。
亭中人扭头看到鬼王,清浅一笑:“有客至远方来,若不嫌弃,请往亭中一坐。”
鬼王点头,快步走进亭中,坐在亭中一角,,看着那人执黑子与白子相搏,鬼王起初并为在意,坐在廊道上,解下鬼葫芦,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酒,开始喝。
单纯喝酒,自始至终都是有些无聊的,鬼王不由的把目光投向棋盘。
桑木盘散发着幽冷的寒光,鬼王不禁打了个寒战,莫名地不安,姑且喝口神酒压压惊,看看这棋盘有何来路。
这显然不是人界之物,那眼前这位,又是何方神圣呢?
看他一局下完,鬼王开口,道:“自己与自己下棋,算输家还是算赢家?”
“永远是输家。”
“本大爷并不这么认为,也可以永远是赢家。”鬼王喝着酒,道。
那人抬眼,久久地看着鬼王,“棋局永远只是棋局,虚幻之境的输赢悲喜,其实都是空的,即使赢了全世界,”那人将袖子一挥,棋盘上的黑子白子在棋盘上滚落,散满一地,“又算的了什么?汝看,推到再来,瞬间消失。”
那人看着鬼王蹲下,怔怔的看着满地棋子,将一颗白子与一颗黑子拾起,握在手心里。
鬼王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那人,“这是幻境,对吧。”鬼王紫罗兰色的眼睛闪烁着光芒,不多时眼前就出现了一座茫茫的大雪山。
凉亭没有变化,棋局还是那个样子,那人依旧站在他的面前。
八百比丘尼缓步走来,“怎么样,这个妖和汝的心意吗?”
“大名鼎鼎的酒吞童子,大江山之主,鬼族之首领,吾当然满意。”
鬼王有点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人和刚才的那个人根本联系不起来,如果不是长着同一张脸,单看气质,相差十万八千里。“汝是何人?找本大爷来有何贵干?”
“吾名朱,乃伊尼玛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