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声——
顾泅渍了一声,内心暗骂:靠,谁啊。然后接通电话:“喂,您哪位——啊,老张头,怎么了这一大早的?还换号码了啊?”
“省里的同志今天到,你准备准备,别吊儿郎当的。”
“是是是,人几点到?”
“下午吧,具体时间……还没有,唉——”
——嘟嘟嘟嘟
顾泅一把挂断电话,倒在沙发上,歪头看了一眼时间——6:29,随即把手机一甩:“我靠!这老张……”随即把方才的号码拉黑。不过——
敲门声——
——啪嗒,门开了。
顾泅才看了一眼眼前的人,就要关门。
“唉唉唉,别关,好歹我是局长,给我点面子!”老张顺势进门。
“不是,下午的事你这么早叫我,这几天治安那么好,案子都没有,您今儿个又没吃药?”
老张瞅了他一眼:“怎么说话的,我要跟你说大事儿。”
“再大的事能有吃药重要?”
“别提这茬了,我说,你把房间收拾一下,省里的同志安排和你住。你先打住,原因是你这采光最好,也比较宽。你快点啊,别让人看见了笑话!”老张想了想,又说“对了,你别动不动就拉黑我电话,唉你听到了没有?!”
“是是是。”顾泅把人往门外一推“您走好!”
啪!门关了,声音又脆又响。
顾泅睡意全无,只好去洗漱,他把该打理的都打理了一遍,看不见的地方一点也没碰,然后就下楼。原本是径直走向车子的,但顾泅想了想,还是拐了个弯,去了局里:这卡,还是要打的;钱,我还是要的。
打了卡出来,顾泅去了机场,在机场转了好久,愣是没找到人。这时,又是老张的电话——
“喂老张。”
“东洋路大街出事了!你怎么接的人,省里的同志已经接到消息赶去现场了!”
“你问我怎么接的人,我不就按照你这种身宽体胖,面部松弛,有点秃顶的样子找的啊,你又不告诉我人长什么样,怪我?怪我?那不能啊。”
“我……我也没见过。”
“靠!”
顾泅挂了电话,因为没吃饭又出了这档子事,心里的邪火一阵阵的冒,他又有什么办法呢,只好驱车向东洋路大街。
到了事发地点,他只闻得一股恶臭,拉开警戒线,还被一张轮椅绊了一下,面前是一个腐烂的尸体倒插在垃圾桶里,眼前一个陌生的背影走来走去,顾泅心想:啊,这就是省里的同志啊,渍,这年头女法医越来越少了,没想到今天碰…到…了…唉不对,女的?跟我住?他走了过去,满心疑惑地伸出手:“你好,我是专案组组长顾泅,你以后归我管了。”
只见那人抬起头望了他一眼,也伸出手:“领导好,我是白挚宁,多多关照。”
顾泅看着白挚宁心想:靠!是个男的!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清秀的男的!这男的真踏马白啊!
白挚宁被看了好一会,但脸色也不变,他的样子看不出来是生气还是害羞,他打破了沉默:“顾组长?我去看尸体了。”
顾泅这才发觉他看了白挚宁好一阵,只得咳嗽掩饰尴尬,随即跟着他去到了尸体身边。
两人戴上手套和口罩,一旁有人在拍现场。
顾泅道:“死亡时间最少也有15天了,专家怎么看?”
“我才疏学浅,专家不敢当。初步推断和组长一样,组长你看,尸体浑身赤果,身上的刀口很明显,脖子上还有勒痕,具体哪个是致命伤……还得回去看。”
“行。”顾泅表示同意,随即叫来人搬运尸体,心里默默:靠,这声音这么好听的?!
白挚宁摘了手套,没走几步就摊了,顾泅赶忙去扶,旁边有人喊:“白老师!”然后推来了轮椅。
顾泅拉过轮椅,把车钥匙丢给旁边的人:“我来吧。”
那人望着白挚宁,只见白挚宁点了点头:“你们回去吧,这是我们顾组长,不用担心。”
那人叫着另外几个离开了,白挚宁自嘲道:“顾组长见笑了。”
“你这腿是?”
“原来是好的,后来出了事,父母双亡,然后就这样了。不过还能走,只是走不长,哈哈,我也算是半个废人了。”
顾泅一阵心酸:“我也是孤儿,从小啊,在孤儿院长大。唉,白老师多大了?”
“25。”
“28。这么算来白老师要叫我声哥哥。”
“哈哈,其实说来,我应该比顾组长过的好一点,因为我是被管家老爷爷带大的。”
“哦~”顾泅俯下身子,对白挚宁说“渍,想换来白老师一声哥哥可真难。”
“哈?但是……但是您是领导。”白挚宁满脸无辜地望着顾泅。
“啊,我是领导啊,那就听从领导的指挥,叫我声哥哥呗。”
“我……顾……哥哥。”白挚宁没想到他的新领导是这样幼稚。
顾泅突然想起自己好像一整天没吃饭,然后就找了家面馆:“白老师不介意吧?这还没发工资,等发了工资,我带你吃顿好的。”
白挚宁笑了笑:“顾组长请的,我又怎么会介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