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数学课。
“来，上课。”一位中年男人说道，“叫几个同学上来做一下昨天的题。”
教室里瞬间鸦雀无声。
开玩笑，谁愿意被调板啊。
而且做不出来还得承受人生攻击和讽刺。
老师随便叫了几个同学，他们上去后都写的很流畅。他满意地回头，说道：“你们也写……”
忽然，老师顿了顿。
下一秒，他的手拿起钢笔，用笔尖刺向自己的脖子。
……
周日，书店门口。
“我喜欢你的声音诶。”商人突然冒出来，他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人。
“嗯？”范佐吓了一跳，马上离他几步远，“你谁？”
商人蹦哒过去，又说道：“姐姐，我喜欢你的声音，做个交易怎么样？你把你的声音给我，我可以帮你实现一个愿望。”
“有病吧你，别烦我。”范佐转身就想走，“小朋友，还是好好去上学吧。”
“可以实现愿望哦。”商人不依不挠。
一个穿着奇怪，还貌似纹身巨多的小孩对你胡言乱语，可谓是真的奇妙。
范佐蹲下来，直勾勾的盯着商人的眼睛，露出轻蔑的笑容。
“呵，是吗？那你听好了，我要一个人去死，这个愿望你能帮我实现吗？”
轻描淡写的话，轻描淡写的愿望。
商人很是认真的听完，他迎着范佐的目光也盯着她，沉默不语。
“你还是多读点书吧，真他妈可笑。”
“姐姐，”商人开口了，还按耐不住的兴奋，他的手贴上范佐的脸颊，“这么说你同意了？”
此时的范佐分明感受到冰冷的气息铺面而来。
可触碰她的手是温暖的。
错觉吗？
“你同意的话，我们的交易就正式达成了。”商人的手滑向她的耳边，将她的发丝拦到耳后，“你想杀的那个人是谁啊？快告诉我，好帮你实现愿望。”
范佐换了一口气，从刚才的那份感觉中缓解出来，站起身：“我的班主任。”
……
这个教室里，只有范佐一点都不意外。
她享受着。
讲台上的几个同学早已瘫软。
第一排的同学吓得直哆嗦。
有的人跑了出去。
范佐的眼里只有一滩死水，老师喷涌血的脖子只是一个节目片段。
［就你这个样子，学文科去吧，去其他班也行。想好了，来给我说，我给你转班。］
老师的血填满了讲桌。
［你当初中考到底怎么考那么高的？怎么进的一班？］
血从讲桌溢了出来。
［有的同学，我不知道你努不努力，也不管你努力了没有，但是一班不收垃圾。］
混乱的同学，混乱的教室，乱作一团。
［下学期，我们班就是标准的45人班级了。］
范佐慢悠悠起身，收回乱撞的思绪，这才打算离开。
学校因为这起事件，给学生放了几天假。
趁着假期，范佐来到当时的书店门口。
她有点感谢那天遇到了商人。
“你挺守时啊。”商人冒了出来，“当初要约我再来这干什么啊？”
“嗯……”范佐的声音变得很奇怪沙哑，“别用我的声音和我说话。”
“已经是我的了，你管不着。”商人又用自己的声音回答。
“算了，本就是来给你道谢的，谢谢你了。”范佐冲他笑了笑，“我有时候在想，为什么要有尖子班这么恶心的东西。”
商人不回答她，因为商人看得出来，范佐只是想单纯的倾诉。
“学生是不是只需要成绩拔尖就行？”
“我们所接受的教育，不会就是这单一的要求吧？”
“我还是能想起他对我的否定，一切的否定。”
“他不知道我的努力，不知道我为了能够提升成绩付出了多少。那段时间，很难熬。”
侮辱，脏话，讽刺，范佐可听的太多了。
“我进步了，只不过在他眼里就是个屁。”
“也是，他又不会在乎，他只看结果和一班的升学率。”
“真是巴不得我赶紧转班。”
商人还是耐心地听着。
“其实，有一点，我还是挺感谢他的。”
“哦？”
“把我的座位调那么后。”
“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范佐抬起头，仰望天空，贪婪地呼吸着空气：“不用沾到他的血，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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