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半月后，寒家老太爷大寿，屠苏和左冲的婚事也临近了。

自那日收拾后，屠家老少对屠苏客气了许多，这日来到寒宅，身为少主母的屠楠对屠苏热络异常。宴会前更是差人叫她去叙叙旧。

屠苏想不明白，她同她有什么旧可叙。

宴席开始后许多事屠苏才悄悄溜进宴席，她这种身份想来不会有人在意。但巧的事，刚进去唐楠便热络地说“苏苏来这里。”好似她们从来如此姐妹情深似得。

“太爷爷，这就是冷家老三的新媳妇儿，我的四妹。”屠楠介绍道。

寒家老太爷微笑示意，别有意味地说了声：“认得，认得。”目光却瞥向寒江月。

今夜的寒江月一袭绛色衣衫衬得脸色越发苍白。

这老太爷确实认得屠苏，早些年她在寒家爬墙的时候没少被逮住，寒家上下都默许了她这个墙上君子。

见过礼，一帮小辈们玩开了。大伙玩传话的游戏，第一个人传一句话看传到最后一个人耳朵里传成什么样了。

这时门外通报漳州章公子到，寒江月便出去迎了。

屠楠第一个。

屠苏最后一个。

前边的人传得笑得前仰后俯，这时寒江月同章寒从门外进来，身边跟着李安生。

李安生冷笑一声说：“慢传，算我一个。”

众人笑道：“你凑什么热闹。”

李安生挤在屠苏前面笑道：“我该传第一个的，我传的话保管你们听了都不敢传。”说这话时他眼睛瞟向寒江月，寒江月寒了脸。

话传给了李安生，李安生在屠苏耳边说：“寒家老爷子和媳妇爬灰。”

寒江月瞬间白了脸，有两个字他闭着眼睛都能描摹出说这两字时候的唇形。

屠苏睫毛覆盖住了眸子，她笑着抬头说：“祝贺老爷子大寿。”

屠楠笑着起身道：“是了是了我就传得这一句，来来来，再来一句。”

众人换了顺序，章寒被安排在了寒江雨身侧，寒江月挤走了李安生。

寒江月听见章寒说：“别怕，有我在。”时转头看了屠苏一眼，眼中五味杂陈，他很清楚这些年她的生活，她不来打听他，并不代表他可以放下她。章寒对屠苏是个怎样的存在，他不敢问。

寒江月在屠苏耳边说：“我爱你。”

屠苏一愣胸口剧烈起伏，回头看着寒江月难以置信。

旁人催促着她快些说答案，她乱了分寸。

第一个人可能说“我爱你”这样的话么，显然不可能。那是谁开始传的，要出她的丑么？还是，是寒江月开始传的。

被催促急了，屠苏只得红着脸说一声：“我没听清。”

众人哄笑着又开始一轮，屠苏无心再玩，离了席。

章寒跟了上来。

章寒道：“这段时日都不来找我，可是真要同我断了关系。”

屠苏道：“你少这样埋汰我，我去找你你便要不准这不准那的。”

章寒道：“你是我媳妇儿我不管你谁管你？”

屠苏红了脸道：“你别没脸没臊的，这还没影的事呢。”

正抬头，却见寒江月看着他们尴尬而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