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苏本计谋着找个空档逃了柴房,谁知第二日竟是下人们恭恭敬敬地请她出了柴房。
梳洗一番被带到大厅。还未入厅便听到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
“我诚心求取四小姐,还请屠大人成人之美。”
屠壶道:“小女已许配给左家这实在不是老夫能做得了主的。”
章寒笑道:“那……感情之事你情我愿,便请小姐自己做主吧。”
四目相汇,屠苏红了眼眶,这人真追她千里,这份情怎么回报呀。
商议无果,二人到了杏园。
章寒却冷着脸不发一言,屠苏自知理亏,小心翼翼地道:“我不是叫你再寻个好姑娘……你来这掺和什么呀?”
这话本是替着章寒考虑,不愿章寒同她一起折腾,在章寒听来却是要撇清关系的话,不禁怒从中来,道:“你若想跟我撇清关系只说,何必说那些好听的?”
屠苏红了眼急道:“你别误会,我哪里是想和你撇清关系,这世上再也遇不到像你对我这么好的人了。我只是……怕耽误了你……我这样的姑娘……”
章寒怒道:“哪样的姑娘,勤劳勇敢自力更生、又聪明又善良,你是哪样的姑娘,什么时候学了这妄自菲薄的脾性?!”
这话虽凌厉却十分暖心,屠苏拉拉章寒的袖子,叫了声:“章寒。”
章寒见这小女人态也不恼她了,便说:“你气屠家这些年亏待你们母子的,我帮你讨,只是这犯不着牺牲自己终身,同我回去,这账我帮你讨。”
屠苏面露难色,她下意识地想拒绝。离开漳州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思及要和章寒这样定下来她心中总有些不甘,现在又回去……那更是不能了。让章寒替自己讨债……这本是她的事情,她不想欠章寒的。
章寒道:“你到底在想什么?你想做的我都可以给你做你还要什么?还是……你从来就没打算接受我?”
屠苏道:“不是的……是……”
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是了半天什么也没说,章寒重重的叹了口气生气地离开了。
第二日屠苏依然捧着酒来左冲的茶馆喝酒,也不喝多少,瓶子开着一股子酒味让茶馆众人头疼。第三日……第三十日时亦是如此,终于左冲冷笑着道:“我以为你有更好的招,没想到一招用了三十天?左某高估你了屠小姐。”
屠苏诚挚地点点头道:“高估?我素来没别的优点,只一样:执着,啊,左公子可能觉得死缠烂打更贴切些。”
左冲没好气地一笑,闻着酒味就脑仁子疼。
左冲道:“这里是茶馆,屠小姐跑这里喝茶有些不厚道吧。”
屠苏道:“我这几日啊就想着两件事,一是公子你,二是喝酒。我只能在这寻着公子,再喝两口,人生无憾了。世间这么多人无憾事能有几件?公子的茶馆能渡我一人无憾,实在是大大的功德呢。”
左冲哂道:“歪理。”
屠苏道:“小时候先生教我们万不可和喜欢冷笑的人交朋友,此类人轻义重利不是良友。公子这般喜欢冷笑,我却十分喜欢和公子交朋友,因为公子待谁都温润如玉,偏对我一人冷笑,可见公子是个良友,也可见我对公子有些特别。”
左冲道“你这夸起自己来没脸没皮的本事从哪学的?”
说毕两人俱是一愣。
左冲看着屠苏眼神黯了暗道:“你喜欢喝酒,我给你个喝酒的好去处。”
从哪学的?你信不信离开了一个人,一个叫你十分厌烦恼恨的人,你竟然在离开他的日子里渐渐变得像他。那个骄傲张扬的少年,是她不想再提的难堪过往,一个人的爱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