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江盈月怒极反笑,掀唇吐出干脆的音节,言罢又端起瓷杯以茶降火。
喝得太急,不慎嚼烂了一瓣茶叶,苦味不浓,却涩得人喉头微干,反而往心底浇了油。
“世间有一只银铃,可跨越时空的限制。”君无言抿了口茶,“那是万物的滥觞。”
“铃可成镜,先眼观鼻,再面镜自省,方为君子做人之道。”
“镜亦可观春去秋来,缄默的望见这俗世更迭易主。”
“而这铃铛,在千年之前遭天道所毁,四分五裂,各自化为新器,距今为止所知的尚且只有五个。”
江盈月静听此番言论,且暂将个人恩怨搁置,她不轻不重的放下瓷杯,在其触及桌面时敛力,稳住了所剩无几的茶水不被晃出去。
“不是说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吗?”
她眉梢轻蹙。既然有玄幻元素,有天道也合乎情理了,但这天道,莫不是太闲了些?不应对这苍生万物不管不顾吗,怎还插手人间事务。
真是催人疲惫。
江盈月抬指揉揉眉间,继而说道。
“你们这个天道,有点太多管闲事了吧?”
君无言扯了扯唇角,攥拳置在唇边装模作样的咳嗽几声。
“倒也并非如此。”
“天道从古至今,也仅仅出手了这一次,毕竟,能影响空间的东西,不能长存于世。”
槽点太多,不知从何说起。
君无言眼见她杯中又快见底,遂欲提壶给她添点,结果江盈月率先提了壶,把茶满上了。
说来她是有些没控制住自己,只是谈话间就提了两三次壶,囫囵饮了好几杯。
“所以说只要拿到这五个...类似神器的东西,就能再合成那什么银铃了?”
江盈月言半时愣了片刻,方才找到了稍微符合的措辞。
君无言赞赏的点点头,“不错,江姑娘还挺聪明的。”
“不过这些东西可不好找。 ”
如君无言所说那般,江月盈的确聪明,三年来苦咽的那些学识未完全抛弃,且忙里偷闲时饱读穿越小说,自是明白其中掺杂了不少权势与利益。
界限模糊的灰色地带,令人难以独善其身。
江月盈讨厌推杯换盏间的尔虞我诈,那种妄图窥破别人所想,施计谋权的举动太伤神。
就如同高数,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精心布置的陷阱,错看一眼便会误入歧途,导致万劫不复,而想要解出正确答案,就只能推倒重来。
“我知道,但是我必须回去。”
江盈月给予了最认真的答复,末尾的四字咬得极其用力。
君无言唇罅间逸出口浊气,垂下眸子不去瞧她,缄默了半柱香的时间,才调整情绪开口道:
“事态复杂,只言片语怕是说不清楚。”
“不如明日辰时茶楼见,我带你去见一位朋友,或许她能帮到你。”
辰时...不就是早上七八点嘛。
不过是脱离舒适区,重回苦海罢了,反正古人夜间无趣事可消遣,天黑则歇,这样一算可比高三好太多了。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