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子晋在描述外倾型思维时,我已简略地提到了内倾型思维的特征,现在我将对这一问题进行更进一步的研究。内倾型思维主要定向于主观因素。
潇子晋至少,这种主观因素表现为一种最终决定判断的导向感。有时,它或多或少表现为一种有助于作为某种准则的完整的意象。
潇子晋内倾型思维可能既与具体的对象也与抽象的对象相关,但是在决定性时刻它总是定向于主观的因素。它不可能从具体的经验再返回到客观事物中去,而总是导向主观内容。
潇子晋外在事实并不是这种思维的目的和根源,尽管内倾型总喜欢标榜自己是以此为目的和根源的。他始于主体然后又返回到主体,尽管它可能在实在的现实领域中进行最广阔的遨游。
潇子晋就新的事实的建立而言,他仅仅具有间接的价值,因为他主要关心的不是对新的事实的认识,而是新的观点。他阐述问题并且创造理论,展示新的前景和新的洞见,但在事实面前它却持保留的态度。
潇子晋这些事实可以极恰当用来作为说明的例证,但绝不会允许它们占据支配地位。事实被搜集用来作为某种理论的证据,但绝不是为事实本身而搜集。
潇子晋倘若后一种情况经常出现,那也只是对于外倾型处事方式的让步。对这种思维来说,事实仅有次等的重要性;主观观念的发展和呈现、那些微弱地闪现于心灵的眼睛面前的原初象征意象的发展和呈现才是绝对重要的东西。
潇子晋它的目的从不涉及具体事实的理智的重建,而是涉及从模糊意象到一种辉煌的观念的构建。它要求获得真实,看着外在事实如何恰当地进入并充满观念的构架;当他的思维的创造力实际上创造出一种观念时,就将其自身显示出来了,虽然该观念并非内在于具体事实中,但它仍然是具体事实的最适当的抽象的表现形式。
潇子晋一旦这种形构的观念似乎如此不可避免地从外在事实中浮现出来,以致它们实际上就证明了其有效性时,内倾型思维的使命就完成了。
潇子晋但是,正如外倾型思维无法从具体事实抽绎出完好的经验性概念,或者创造出新的概念一样,内倾思维也无法把原初意象转换成能够充分适应事实的观念。
潇子晋因为在前一种情况下,纯粹经验事实的堆积麻痹了思维,窒息了它们的意义,同样地,在后一种情况下,内倾型思维表现出一种危险倾向,它迫使事实进入其意象的形构中,或者为了给幻想以自由展示的空间而完全忽视经验事实。
潇子晋在这样的过程中,要断绝它那来自幽暗的古代意象的根源而完成它的产品——观念——是不可能的。它将带有某种神话的特征,人们很容易把这种特征解释为“原创性”,或者在更为突出的情形中,把它解释为异常怪诞的言行,因为它的古代特征在那些并不熟悉神话动机的专家们看来是极不明显的。
潇子晋这种观念所产生的主观说服力通常是强有力的,它与外在事实的接触越少,它的这种说服力就越强大。虽然,这似乎是指那些观念的原创者的情形,其贫乏的事实的储存成了其观念的真实性和有效性的根源,但实际上并非如此,因为他的观念的说服力源于无意识原型,而诸如此类的无意识原型具有普遍的有效性和真实性。
潇子晋但是,它的真实性是如此的普遍和富于象征意味,以致在它能成为对生命具有任何实用价值的真理之前,它必须首先吸收进入已被认识和可被认识的时代知识之中。例如,若不是在实际的原因和实际的结果中成为可知的话,那么因果性将会是什么呢?
潇子晋这种思维最容易迷失于主观因素的巨大真实中。它只是为理论而创造理论,它显然具有观察真实或至少观察可能性事实的眼睛,但总是带有匆忙地掠过观念世界而进入纯粹的想像王国的倾向。
潇子晋因此,无数可能性幻觉呈现在它面前,但没有一种能成为真实,直至最后那种不再表达任何外在真实的意象产生出来,成为纯粹不可言喻的和不可认知的象征。
潇子晋它现在纯粹成了一种神秘思维,完全像那种仍然保持在客观材料的局限中的经验思维一样毫无结果。后者沉溺于纯粹呈现事实的层面,而前者则高蹈于对不可表现者的表现的层面,甚至超出了可能在意象中所表达的一切。
潇子晋事实的呈现具有某种无可否认的真理性,因为主观因素被排除在外,让事实自己说话。同样地,对于不可表现者的表现也具有一种直接的、主观的说服力,因为它证明了其本身的存在。
潇子晋前者说“它在,所以它存在”(“Est, ergo est”);而后者则说“我思,所以我思考”(“Cogito, ergo cogito”)。
潇子晋推到极端的情形,内倾型思维获得了它自身主观存在的证据,而外倾型思维则获得了它与客观事实完全同一的证据。
潇子晋当外倾型思维消散于客体中而放弃了自身时,内倾型思维则清除所有的内容而不得不满足于它自身唯一的存在。
潇子晋在这两种情况下,生命的进一步发展就出脱了思维功能的领域而进入其他心理功能的领域了,这些功能一直存在于相对无意识的状态中。
潇子晋内倾型思维的极度贫乏为无意识事实的丰富所补偿。
潇子晋意识越是受到思维功能的逼迫,把自己限制在最小的和最空洞的范围内——似乎那里包含着众神的丰美——无意识幻想就越是为大量的古代内容所充塞,为名副其实的非理性的和魔性形象所构成的“魔窟”(pandemonium)所占据,这些形象的面容与这样一种功能的性质相一致,它将作为生命的载体而取代思维的功能。
潇子晋倘若它是直觉功能,那么这“另一面”就会用库宾(Kubin)或梅伦克(Meyrink)的眼光来审视。
潇子晋倘若它是情感功能,那么就会形成我们从未听说过的奇异的情感关系,并伴随着一种相当矛盾而难以理解的情感判断。
潇子晋倘若它是感觉功能,那么无论在体内或是体外感觉都会上升为某种新的、以前从未体验过的东西。对这些变化的深入一层的研究,可轻易地证实具有其全部典型特征的原初心理的复现。
潇子晋当然,这些经验并非仅仅是原初的,而且也是象征的;事实上,它们越是原初的和原生的,它们就越是能体现未来的真理性。
潇子晋因为无意识中一切古老的东西都暗示着某种即将出现的可能性。
潇子晋在通常情况下,即便那种获得“另一面”的企图也无法实现——就更不用说穿越无意识的救赎活动了。穿越无意识的道路主要为意识的抗拒所封闭,意识抗拒自我对无意识真实及其决定性力量的任何屈从。
潇子晋这是一种分裂的状态,换句话说,是一种其特征在于内在衰弱和脑部日渐衰竭的心理症——乃是心理虚弱症(psychasthenia)的症状。
——荣格《心理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