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四
“你有没有想过，她爱的是不是你？还是你伪装的面具？”
“你、说、什、么？”杰克几乎咬着牙说，他依然合着眼，没有醒。
“我说你虚伪，不配得到任何人的喜……”
“你闭嘴！”
莱利被打断话头，他抬了抬眼皮，看着昏迷中的男人，冷漠地续道：“丢掉自己的可怜鬼。爱应该是争取，而不是妥协。”
杰克却不再给出回复，似乎被梦魇攫住。
他于是离开。
街边约定的位置，少女如期而至。
莱利冷淡的神情这时才发生变化，“玛莎在哪？”
“我可以告诉你地址，”伍兹微笑着说，“但可不保证你一定会见到她。”
“你——”
“你想见她，她未必想见你。我只提供机会，而不是保证。莱利先生，你最好认清现实。”
“……好吧，给我。”
章十五
“今天是百合啊。”一枝新鲜的洁白花朵夹在信封里，垂落在无知无觉的助理旁边，花瓣深处缀着几点浅黄。
杰克将那花朵纳入掌心，然后逐渐收紧，植物在压力下挤出的汁液沾湿他的手指。他像才反应过来似的丢开，慢条斯理地抽出手帕，一寸一寸地擦净了。
他挑眉，双眼深邃，忽地想起什么有趣的事，笑了，语气是陷阱般的亲昵和危险，“你到底想做什么呢？”
章十六
“看来杰克先生是决计不会帮我们了。”
“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发出的信件和资料都如石沉海，渺茫无音。
“可别说你们现在才有这种觉悟，”探长斜了他们一眼，“查案子又不是他的职务，人家凭什么帮忙。”
“明白，警长大人！”
“既然是连环杀人，那每一起之间一定有共通处。”警长一张一张把照片罗列出来，问：“死者身份和社交信息都清楚了？说说你们的发现。”
警员们安静了一阵，有个人呐呐说：“照片看多了，我快分不清她们了。”
“对啊，凶手挑的都是漂亮女人，心理肯定有问题。”
“女人容易下手，如果凶手是——”
“先别说！你们看， 这四个死者是不是长得有些像？”
“什么？”警长看过来。
“这个，和这个，嘴唇太像了。”
“另外两个人的眼睛也很相似……”
“她们都有相似之处！”
“难怪我会分不清，她们确实长得像！”
“这些都是生前的照片，尸体被发现时，每一具外貌都有不同程度的改变，有的化了浓妆，有的剃了眉毛，最后的剪掉了头发。”
警长总结道：“我们要从外貌下手了。整合她们相似的部分，画一幅肖像出来，然后排查！”
章十七
少女对他耳语道：“我仰慕先生，没有原因。”
如此简洁，如此直接，如此……不留余地。清澈的眼，里面有温暖和真挚，但是没有杰克常在别人那里见到的、不清醒的迷恋。
他太清楚自己的魅力，贵族家庭养出的内涵气质、接近完美的容貌、天生般的作为领导和审视人心能力……具备吸引人的一切特质。
唯独感情寡淡。
杰克可以给下宾礼遇、可以给警探帮助、可以对女士温柔以待，他笑容和煦与人周旋，他体贴入微令人如沐春风。同时，他拒绝所有爱慕他的女子，不低头，不动情。
可那都是假的。
他轻视一切低于他的人，他平易近人，却更显得高高在上。他曾主宰别人的命和运，给予或收回；他曾揣度人心，用什么样的语气说出话来才更令人绝望；他曾略施小善，对在适当的时候可以回报他的对象；他曾让夜色染血，只为平衡一瞬的暴虐嗜杀；他曾绘千幅画，用以寄托心绪的复杂；他也曾，为人动心。
寡淡的人，一旦动情，便万劫不复。他的烛火太少，一燃便尽了。
可是每每回想起那双纯净的眼，他从未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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