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这里是‘黄莺’，现已潜入玺琛大楼，请组织指示。”
“‘惊阙’收到。”
代号“惊阙”的黑发女子坐在书桌旁目不转睛地看着数架显示屏上的监控影像，极快地为“黄莺”规划好了安全潜伏的路线，随后她单手敲击键盘，将一系列消息尽数传给“黄莺”。
微型摄像头在动荡中传回的画面说不上有多清晰，但好歹能够辨认出个大概，这一次在玺琛大楼举行的交涉会议牵动各方势力，若是让对方得手，他们以后的处境将会十分危险。
那他们就只能先下手为强，弄出些“小骚动”来打断这次交易了。
“黄莺”正吸附在大楼外的玻璃上，传来的画面也逐渐清晰，依稀可以辨认出参加会议的人的身份。
坐在主位上的自然是玺琛董事会主席，只是他看起来好像有点儿无聊，这个项目若是谈妥，那今后对玺琛集团军事方面的帮助是巨大的，但他们董事长却百无聊赖地在转着圆珠笔玩。
罢了，这人就没让他们看透过。
视线下移，方桌左端第三座的男人正起身上前调试投影上的PPT，董事会主席抬头看着男人的动作，嘴角不自觉间勾起撩人的笑容。
“惊阙”眼神一滞，摄像头聚焦，男人已经神情得体地开始讲解，他的一颦一笑都被她收入眼底。
可是怎么会？
明明，明明是她亲自看着他被推出直升飞机的，是谁能把一个本就因为受伤而孱弱的人从万米高空救下？
“雷毅，你真是个奇迹……”
“惊阙”低头抓着头发轻声感慨，再抬头时却见“黄莺”的微型摄像头传回的界面一片血红。
血汽氤氲了摄像头，在“黄莺”带着摄像头坠落时她瞥见一双附着着金属光泽的金黄色的瘆人瞳孔，视线随着落下的弧度拉远。
——主席眯着眼睛透过摄像头“看着”她，就像是隔着五年时光注视看着雷毅跌落飞机的自己。
与此同时，数架显示器同时黑屏，入侵的网络被玺琛夺回。
在玺琛大楼内一片宣告交易成功的掌声中“纵横团”这次示威正式失败，成了场笑话。
雷毅.卡奥斯“主席，请留步。”
雷毅出声叫住了正准备离座的玺琛董事会主席——宸.卡奥斯。
雷毅.卡奥斯“在诸多普通人类面前杀‘纵横团’的人，你就这么相信那几位元老？”
玺琛内部吃人不吐骨头，一步错即步步错，雷毅原本以为宸和自己一般对敌方势力忌惮无比，却没想到宸压根儿没把人家放在眼里。
二人站在会议室的落地窗前，站在“黄莺”生前最后一次依傍的地方。
宸.卡奥斯“为什么那名血肉模糊的特工不是失足坠下高楼的呢？”
雷毅闻言低头看向地面，他觉着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一股莫名的恶心没来由地冲上了他的鼻腔。
那位运气极差的特工跌落后好巧不巧地落到了疾驰的出租车上，引起了极大的骚动。
现今警方和各路媒体已将玺琛大楼外的路段围得水泄不通，但从会议室的这一角度望下去则正好可以看到那特工的人体组织，脑浆和污血混在一起，说不上有多恶心，但足以令人作呕。
雷毅.卡奥斯“监控呢？”
雷毅背过身去不再看地面的惨状。
宸.卡奥斯“监控被他们的人入侵，后期不管监控画面如何都不能作为证据。”
宸.卡奥斯“至于为什么纵横团的人会出现在玺琛大楼会议室的窗外……”
宸似笑非笑地看着地面上盖着白布的尸体以及迸射四处的血水，楼下的人如蚂蚁搬弱小，轻易就会毁于一旦。
对于雷毅厌恶的态度，宸并不意外，这孩子自小就喜欢干净，身上带着冰雪村特有的、没有被干扰的纯净，是与他们这一辈人不同的。
人类社会发展迅速，这对于雷毅的成长也十分有利，只是未染世事的性子终究还是不足以支撑他光辉的未来。
把玩碧玺的手动作慢了下来，他这个人不嫌麻烦，只是单纯觉得没必要，就像是曾经他可以花数十年时间去得到一个认可，却不愿回头看一眼她的孩子。
他说是怕自己透过孩子看到妻子。
但妻子又何尝不是透过他们爱的结晶看着他？
雷毅.卡奥斯“是你放他们进来的？”
蓦然回首，雷毅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宸并不着急回答雷毅的问题，反正雷毅也对他说话时应时不应的性子很熟悉了。
被主席喊过来缓解气氛而敲门进入的助理将枸杞红枣菊花茶双手递给宸，又对雷毅颔首后才带上门出去。
玺琛内部谁都知道宸对常肜分公司的雷毅异常上心，
事实上宸是想补偿雷毅成长中缺失的那部分亲情，可亲情是不能失而复得的。
宸.卡奥斯“密探提过一次。”
直属于主席手下的密探不胜枚举，他们穿梭于数个势力之中，对宸无比忠诚。
为什么程虞能成功接近保护在温室中的雷毅，这其中难免有宸的意思，或者说程虞就是因为雷毅才有了第二次在他这里选择的机会。
密探三天前传回消息称今天纵横团会出手搅乱交易，本来宸对这些事情不怎么关心，因为本来就是对方上赶着来签合同，只是在这里走个气派点的流程。
但这次策划袭击的指挥官是“惊阙”，年轻人总是心浮气躁，所以他就好好地、浅浅地削了一部分用作安防的监控和人力，然后再浇她一身冰水，浓墨重彩地为这场局中局画上句号。
雷毅.卡奥斯“如今子川落寞，纵横团却是蒸蒸日上，已经能与五年前的玺琛并肩。”
雷毅.卡奥斯“我相信你的判断，但太早树敌无疑会给子川可乘之机。”
五年前的玺琛在世界百强中排行前十到前五不等，这是商业。
子川现今已经在诸多特工组织中出类拔萃。
雷毅到底还是谨慎，毕竟张天昊昨天才刚没来由地找自己，今天纵横团就有动作，这其中有没有联系，他不敢断言。
宸.卡奥斯“不重要。”
宸.卡奥斯“天炎战龙苏醒了，在玺琛的实验室里。”
透过玻璃杯，宸看到雷毅惊讶地转过身来，却又倔强地背过身去，他的下颌线因为紧张的缘故紧绷，那张英俊秀气的脸一时看上去有些可怖。
他很期待苏醒后的天炎战龙的战力情况，更期待雷毅和那几个孩子在这场豪赌中的表现。
被束缚的精英再如何强悍也终会被时间消磨殆尽，所以，宸用不可抗拒的外力将束缚的绳索扯断，让他们“放放松，归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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