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邈岁月，缱绻平生
——题记
七分钟前程虞因为接电话而暂时离开了雷毅身边，而雷毅也是十分不出其所料，安安静静地躺着思考人生。
“四·一五植物园爆炸案”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黑吃黑交易”，若不是他意外出现打乱了那群人的计划，那还真不知道现在这在自己体内的爆兽能量会被什么样的人利用。
他至今都记得自己19岁那年被按在刺骨的手术台时研究员们由淡漠转向疯狂的可怖神情。
不仅仅是子川，玺琛也需要这不明的爆兽能量。
——直觉这么告诉雷毅。
“咚，咚咚。”
雷毅随手将毛毯盖在后腰，背过身去装死。
程虞“雷毅，小学毕业考试66的老朋友来看你了。”
程虞将来人引进，她淡淡地瞥了眼皮椅上“熟睡”的雷毅，自始至终都没有施舍给来人一个眼神，倒是自己走到办公桌前喝咖啡提神去了。
“麻烦程科长了。”
被称为“小学毕业考试66的老朋友”的青年也不恼，反倒是暗戳戳地回了一击。
戏谑的话中带着少年人与生俱来的欢乐细胞径直闯入雷毅与程虞耳中，程虞挑眉不语，雷毅心下已有了定数，却不愿率先开口。
能一语道破程虞身份的人不多，除非同等级的子川中人。
十年前，他曾在微信中接收到一条消息。
“嘿嘿，雷毅，看，这数字多吉利！”
配图是一张以“龙卷村第一小学毕业考试”为大部头和红色醒目数字“66”的试卷。
张天昊“雷毅，好久不见。”
张天昊，公元1994年的“龙之眼”，现今的子川搜查科副科长。
张天昊“啧，别这么冷淡嘛。”
张天昊走到皮椅旁推了推雷毅的肩——他所看到的毛毯上拱起的最高处。
接着张天昊又持续推了四五下，雷毅才黑着脸抱着毛毯起身。
雷毅.卡奥斯“有意思吗？”
雷毅神色平静地看着张天昊，张天昊直直看着雷毅灰色的眼睛，似是透过重重迷雾，希冀着他空缺多年的心重新燃起温度。
他的眼睛里有张天昊，有无尽的落寞，唯独没有老友相会的喜悦。
可曾经他们并肩作战，无比要好。
雷毅.卡奥斯“十一年了，张科长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即便是昔日好友，雷毅也不能再交托信任。
雷毅至今都对程虞抱有芥蒂，五年的照顾也是基于程虞率先低头，退出子川，承受违约的被杀之险。
那张天昊呢？
子川两任高层不顾身份与自己交往，那定是有目的在身，他被骗过一次，绝对不会再让自己处于两难的危险境地之中。
张天昊“雷毅，我……”
张天昊面露难色，他走访常肜数年，却只在程虞退出子川才觉察端倪，发现雷毅的踪迹。
但那时他还是后勤科的一个小特工，没有自由，加之雷毅被玺琛层层包围，张天昊没有机会与雷毅相见。
如今子川不知从哪儿得到了代号为“A-3”的丢失交易目标的线索，他一路追寻，再临常肜时以为终于可以与故人重逢。
但事与愿违。
雷毅就是他新的追踪目标。
张天昊撇下队友，在子川前审讯科科长发送的位置上独自会面雷毅。
十一年，雷毅身上发生了什么？
“我没什么事，就想来看看你。”
反正也就一阵子，尽量友好相处吧。
雷毅语塞，心说这家伙忽悠人的喜好还是没变。
张天昊“我听到消息说你是玺琛的小官，真的假的？”
张天昊自己搬了个凳子坐到雷毅身旁开始套话。
雷毅淡淡地看着在自己面前搓手手还眼冒金星的张天昊，半晌后终于妥协似的扶额叹气。
雷毅.卡奥斯“假的。”
玺琛常肜分公司行政部总理，是个小官？
明知故问的张天昊眼皮子都在打架，不知道是自己脑子抽了还是程虞把雷毅养傻了。
雷毅.卡奥斯“你就这么闲？”
寂寞的十五分钟过去后套话不成的张科长开始削苹果了。
张天昊“别这么说嘛，我放假你还管。”
张天昊睁眼说瞎话丝毫不脸红。
可见其在子川说了多少瞎话，骗了多少……小姑娘？
雷毅被自己跳脱的思维整得身体一僵，不自在地耸了耸肩。
张天昊“哎，你这几年都干嘛去了？”
张天昊看雷毅动了动，误以为这是在回应自己，于是就又开始“骚扰”雷毅了。
他原本以为雷毅不会搭理自己，或者至少要等上个四分钟，结果雷毅出乎意料地没有和张天昊冷战，几乎是接上了张天昊的问题回答。
雷毅.卡奥斯“我一直在寻找哥哥留下的东西，七年前我进入玺琛，四年前定居常肜。”
张天昊“穆……你哥哥留下了什么啊？”
雷毅.卡奥斯“关于我家人和冰雪村的。”
张天昊“也是，你毕竟是冰雪村的直系后裔，总要肩负责任嘛。”
张天昊把削好的苹果递给雷毅，自己又问程虞要了颗梨，在衣服上随便蹭蹭就咬上去了。
张天昊“雷毅，你有南宫遥的消息吗？”
张天昊“程虞，你这梨水挺大啊！”
张天昊吃梨吃得津津有味，自然没有意识到自己提到南宫遥时雷毅和程虞异样的目光，等他终于啃完梨抬头时就看到雷毅拿着氧化发黄的苹果抿唇不语。
张天昊“怎么了？”
雷毅.卡奥斯“没什么，我也没有南宫遥的消息，再说你不是搜查科副科长吗，想知道自己找去。”
雷毅抬手咬了口苹果封嘴，遗憾的是封不住张天昊的嘴。
张天昊“调查人家女孩子多不礼貌，直男一个。”
张天昊笑着将果核投入垃圾桶，随后便站起身整了整有些褶皱的卫衣。
张天昊“你看看，为了见你专门穿的新衣服。”
张天昊“曾经我们四个走南闯北，如今……倒是也一样。”
张天昊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不论何时回想，十一年前的经历依然熠熠生辉，他们肩并肩的日子却恍若隔世。
流年似水不可追，但只要心中怀有当初的激情，那这段经历就永远不会因为过时而被淡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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