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空旷的草原,灰暗惨淡的云弥漫了整片天空,旁边的树木没有一点声息,没有鸟叫虫鸣,只有我自己的呼吸声在我的耳边显得分外厚重。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也不清楚这里是哪,周着也没有什么显著的事物让我能够立马分辨出来。
且环顾四周,只有我一人孤零零的站在这里。
“咚····”
低沉沉的天打起了巨雷,这一声让我原本紧张的心顿时又一缩紧,但天不管我此时是何心态,它继续不管不顾的既打起了雷又下起了大雨。
雨水打在我的脸上,冰冰凉凉,略微有些舒服,我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
“杀·····”
两军交战,奋勇击杀,交战的战鼓声与呐喊声刺破了我的耳朵,我呆愣住,这究竟是哪里。
看这战袍,这是天越国与丁康族的交战的战场。
不对,我为什么在这里?
来不及思考这个问题,远处,出现了我熟悉的一个身影,他身上皆是伤口,但他恍若未知,像一只濒死的野兽做着最后的反抗,猩红着眼不管不顾的厮杀着,没有意识,只有想要活着的本能在驱使。
突然,后面有一敌人袭来,手上的尖刀直愣愣的刺向那个在前面同时对付五个人的背后。
“不!”
那血是那般的刺眼,那般的红,。
站在远处的我多么想飞扑上去挡下这一切,但却只有无助又绝望的吼道:不要,玉穗哥哥。
这一呐喊,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
泪无声无息的朦胧了双眼,周着再一次寂静下来。
清晨,日头尚早,玉清殿内,一人满头大汗,全身发颤,似乎是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缠住,挣扎的十分厉害却也不见醒,嘴里嘟嘟嚷嚷的念叨:不要,不要死,玉穗哥哥。
肖战听见耳边隐隐约约传来什么声音,挣扎着想要把它听清楚,却始终听不太清楚,肖战着急极了,直着这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公子,快醒醒。”
人猛然惊醒,立坐起来,睁开双眼,瞧着周围熟悉的布置和眼前的人儿,肖战的心才渐渐安定了下来。
紫馨看着眼前这人惊魂未定的样子,心疼极了,在洗脸盆里打湿了帕子,小心翼翼的擦拭着眼前人脸上的汗珠,柔声问道:“公子做噩梦了?”
眼前人似乎是没有听到亦或是不想回答,缓了片刻,便抓着紫馨的手,急忙问道:“紫馨,边境传来消息了吗?”
紫馨摇了摇头,肖战瞬间失落的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从微微紧凑的眉头看得出来肯定不是什么开心的事。
紫馨在房中央顿了片刻,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端着水下去了,独留肖战一人在房内。
远博二年,丁康来犯,来势汹汹,天越国太子王玉穗临危受命,远赴边境。
丁康族与天越国几百年来相安无事,每年还恭敬的向天越国进贡,称愿永远追随天越国,做出了一副小人姿态,没办法,丁康易水草而居,逐牛羊为生,缺乏丰富的粮食与布料香料之类的物品,而与天越国通商却大好的解决了这个问题。
天越国没了丁康可以,而丁康没了天越国却不行。但天越国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竟是丁康联合了赤绒,鞭挞等多个部落夺下了天越国三座重要的城市。
天越国也丧失了多位干将,其中步入花甲的杨宇将军,驻守了边疆几十年,快要入土的年纪了没有享受到什么天伦之乐,只留下了一腔热血洒向了落日长空。
死后尸体还被丁康人践踏,尸首分离,悬城外七日,以贺丁康攻城之胜。
城外,尸骨累累,哀鸿遍野;城内,张灯结彩,觥筹交错。
丁康所到之处,烧杀怒掠,哀鸿遍野,十室九空。
三座城池的百姓皆数惨死,其结果不亚于屠城。
如若待丁康稍做整顿,一鼓作气,大举南下,直捣京城,到时天越国便也不复存在。
天越国一直以来便是中楚大地上的大国,几百年与周围小国相安无事,但这几十年来在文城帝的带领下,天越国越发重文轻武,讲究尊卑等级,注重大国天威。
此刻,昔日满朝热闹非凡,唇枪舌战不休的朝堂之上,竟是鸦片无声,无一人敢出头进言。
丁康族攻入破竹,士气勃勃,侮辱了我朝镇守边疆几十年的杨宇将军,大打天越国的颜面,而天越国却是找出一个能够带兵打仗,敢与丁康族一博的武将都找不出。
一只关在笼子里的老虎,长久的喂它吃素,久了久之,突然有一天给了他一块肉,他都不知道该如何下口,一口锋利的牙也变成了一把钝了的刀,没有杀伤力。
此次的领头人物努哈赤是草原上丁康族的第一勇士,也是可汗努利桀唯一的一位化为乾元的儿子,乾元生来就是统治者,在这个世界里,如果你是乾元,那么你就会得到许许多多的特权。此次进犯便是他带领部下一举攻下了天越国的三座城池。
老皇帝看着昔日站在朝堂之上高谈论阔,指点江山的高官们此时一个个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一个比一个不动声色,就害怕老皇帝点了他们的名字。
老皇帝不禁暗想,照这样下去,这王家的江山还能守得住几日?
垂垂暮已,老皇帝少年时的意气风发,力图改革的雄心壮志最终还是在漫长的时间战线上输得一败涂地,但今日这局面跟坐在龙椅上他又怎能脱得了干系。
“父皇,孩儿愿意请战。”稚嫩的声音打破这满堂僵持着的氛围。
年仅十八岁的太子王玉穗主动请缨,众官员皆道:“太子不愧为太子,我国太子一出,自是让那不知天高地厚的狼崽子见识见识我大国天威。”
“就是就是,我国太子是天命之人,自有真龙相护。”
恭维之语不断,满堂热语相向。
“荒唐!”老皇帝愠怒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朝堂。
实在是年纪轻轻,不知所谓。
这丁康族若是那么轻易就会被打败,也不至于这个朝堂上的人无一人敢应战。如今的天越国看似辉煌还在,但都是水中花,镜中月,天越国的人丹青做诗尚是一流,但若打仗,还是与骁勇善战的丁康族,胜算堪忧;这一战,若败,那便是天越国的千古罪人呐,死后都会背负着骂名。
“父皇,覆巢之下无完卵,我身为天越国的太子,这是我的宿命。”
老皇帝看着眼前不过刚刚分化不过两年的十八岁的少年,竟也不顾这是朝堂之上,眼角泛红,柔声问道:“你可知这一去······”
太子的身板愈发低下,语气愈发坚定,道:“孩儿去意已决,望夫皇成全。”
“也罢也罢。”
身为太子不能只享受这天下所给的尊荣,却不承担应有的责任,这是父皇交给我的道理,没想到你却比我看得更为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