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小公爷九

# 知否小公爷九

“不为，回去自领责罚。”

不为嘴一瘪，低落的应着。齐衡听见有些焦急：“为何要罚不为？”

桑茧低眸谦卑的姿态，恭敬的说：“不为没有及时劝诫主子，这是错其一。而且看今日情形，想必不止一次。不为身为小公爷贴身侍从，劝诫未成，却不像郡主回报，这是错其二。小公爷今日做法有失分寸，主子不会犯错，那错的就是身边的下人，这是其三。今日臣也未能及时制止小公爷，臣也有错，回府也会向郡主领罪。”

齐衡被她的一番话说的一愣一愣的，想反驳：“你都说了不为是我的人，那他自然由我处置。再者说，那女使是被冤枉的，自然不能让她平白受罚啊？”

桑茧还是谦卑恭敬：“不为是齐国公府的下人，齐国公府的下人都归郡主管教，既然小公爷不喜臣自作主张，那臣回府会请郡主娘娘下令处罚。”

说完抬眼直视齐衡：“那是人家的家事，小公爷身为‘外男’不好插足别人家的家事，传出去会有损齐国公府的颜面，小公爷不能因为一时的善心，而连累整个齐国公府。娘娘对您的期望，您应该知道，为了这种小事冒着让郡主失望的风险，并不值得。”

又低眸谦卑：“臣失礼了，回去会去郡主那领罚，臣今日之言只是想劝小公爷不要浪费郡主娘娘的一片苦心。”

齐衡被她这冷漠的话气到了，又有些羞愧，但她句句不离母亲，又这般咄咄逼人，让他有些生气。

齐衡不想承认有被她抬眼时的气势震到，鼓足勇气反驳：“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怎么到你嘴里变成了一件小事？”

桑茧没想到他居然单纯到如此，语气里带着无奈，仿佛他是那无理取闹的小孩。

“小公爷，这样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买来时也不过几两银子。不是所有的冤屈又可以申诉的，没权没势的人，只能这样被当成小事的活着，今日这帕子若是在臣身上，就算是被冤枉，臣也不过是和那女使同样下场。这世上只有权利才是最终的话语权，今日能在盛府里救了一个女使，也不过是因为您是齐国公府的小公爷。”

齐衡又被这现实的话伤到了，从没人这样说他，有些羞耻有些气愤，但看着她这样自己贬低自己又有些心疼。

还想再和桑茧辩论，可已到家门口了，桑茧不给他再说话的机会，欠身告辞回了平宁郡主身边，只剩齐衡还后边还想再说什么的看着他的背影，而不为早就变身鹌鹑了。

齐衡告诉不为不许去领罚，不为面色为难，他也不想挨罚，但是他还是要听这府里的一把手平宁郡主的话啊。

桑茧回去一一禀报今日在盛家的事情，平宁郡主也皱眉不喜，对桑茧自领责罚的请求也没有答应，她现在已经是官家亲封的尚仪了，怎能随意责罚，再者却实是齐衡今日有失分寸。

一家三口吃饭的时候，平宁郡主也试探的问了问今日怎么回来的如此晚，对盛家的内宅做了些评价，看齐衡并没有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心里不满的很，当即饭吃到一半让他回去反省。

齐国公知道了事情经过，虽也觉的儿子太过单纯做事太冲动，但还是心疼自己唯一的儿子的，在平宁郡主面前说了好一顿好话。

平宁郡主虽表面缓和了，但心里对盛家实在是不满意，小门小户也就罢了，偏偏庶出的姑娘还不是安分守己的，嫡出的又自甘堕落与庶出争强好胜，就那个不得宠的庶出听着还算有些聪明，但就算再好，也是盛家的庶女，齐衡就算再喜欢，她也不会同意娶她当大娘子的。

齐国公去洗漱的时候，平宁郡主与伺候她卸妆解发的桑茧说，等庄学究回来再去盛家上课时，她随身跟着齐衡，齐衡若是有哪里不妥的地方，一定及时止损，不可在盛家穿出什么闲言碎语来。

桑茧有些惊讶，她知道平宁郡主不喜齐衡身边有好看女使，怕分了小公爷学习的心，她也怕自己去了小公爷那，会让平宁郡主与自己生了嫌隙，她还是不敢和小公爷比较在郡主心里的位置的。

平娘郡主看她犹豫的样子，宽慰说只有桑茧是自己最放心的，齐衡去读书，总不能身边跟个嬷嬷，其他女使她又不放心，怕那女使有别的心思，只有桑茧是她最放心的，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她是信得过的，有时胡乱想事情的时候，还寻思着以后让桑茧嫁给齐衡当贵妾也不错，又能在自己身边，又能监督齐衡，但终究是做罢了，她还是不舍得自己看着长大的丫头，最后只能当个妾，就算是自己的儿子也觉得是屈了她。

桑茧只好听了郡主的话，还好齐衡不是日日去盛家。她只是想想以后要经常面对像今日这样的事儿，她就头疼。

小公爷又不像她手下的下人，不能说重不能强行阻止，真是愁人，皱着眉想着。

平宁郡主看着她，别人说去小公爷身边伺候都是欣喜若狂，到了她那真的还反倒发愁了？但看着心里更是放心不少，但她却低估了自己儿子的恋爱脑。

齐衡回自己院子的书房读书，脑子里却想着在饭桌上父母那不赞同的样子，还让自己饭吃到一半回屋反省，现在可是过年啊，能让平宁郡主在这个时候罚他回去反省，难道自己真的想的太好了？

又想着今日桑茧和自己说的话，权利？他读书是为了报效朝廷，为天下谋利，为君分忧。今日的话实在让他有些费解。

齐衡从小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想要什么身外物都是一张嘴一伸手就有，又是独生子，没有兄弟姊妹的争风吃醋，自是没有体会过明兰在盛府的感受，更没感受过桑茧一个下人的生活是如何，他只是不想今日那女使被诬陷平白受罚罢了。

他想了一晚，也只是在这一件事上烦恼，他头脑好，也只显示在书本上了，别的事根本不会转弯，没有想到今日说了那么多是为了让他学会观察套入，人间疾苦不能身心体会，但身边皆是，多看多听多想总能开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