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却睁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突然惊慌失措地跪下了。
“奴婢…奴婢只想跟着殿下，不想去其余的地方！”
“嗯？跟着本宫啊，那会很辛苦的，小丫头…你不怕吗？”
虞青琅挑了挑眉，她走过去蹲下身，笑眯眯地托起小孩儿的下颌。
“本宫不爱遮遮掩掩地说话，都是聪明人，小丫头，你应该清楚自己都做了什么。”
怎么会不知道呢，露儿不躲不闪地直视着面前这位看似温厚的新主，收买她的人是这位新主儿身边的嬷嬷，而在三公主离奇溺亡在她们设计好的地点后，这位新主儿便冠冕堂皇地登堂入室…如果当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也就没有资格站在这里了。
“那么，殿下对奴婢可还满意？”
小姑娘讨好似的露出了一个有点儿怯生生的笑容。
“可我在想，你既然会背叛三公主，有朝一日说不定也会背叛我，小丫头，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殿下多虑了，奴婢…没有理由背叛您。”
道行还不算深的小姑娘显然有点儿紧张，看得出来她仔细地斟酌了一番才开口。
“奴婢六岁入宫，自然最明白主仆应该是同气连枝的，主子得宠，奴婢的日子才能好过，背主的奴仆，下场都不会太好。”
“那你还下得去手？”
虞青琅似笑非笑，小姑娘倒是早有准备，神态不慌不忙。
“奴婢以为三公主怯懦，不堪大任，若远嫁齐国恐怕连带着奴婢也只会沦为案上任他人宰割的鱼肉，殿下则不同，所以奴婢愿任凭驱使，在殿下身上赌上一把。至于殿下疑心奴婢会背叛您，那就更是无稽之谈了，奴婢毕竟是个梁国人，无论允诺得再诱人，齐国宫中的娘娘是绝不可能信任奴婢，等待奴婢的，大概只有死路一条。”
看来这孩子暂时—还是可信的，交易而已，足够了。
虞青琅不可置否地注视着面前伶牙俐齿想要投诚的小丫头，终于，在小丫头快绷不住的时候，她像最初一样和煦地勾了勾唇角。
“好巧的一张嘴，既然如此，我给你一个机会。”
少女的笑容意味深长，严嬷嬷却很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我身边的大丫鬟织锦，你已经见过了吧，今晚之前找机会告诉她，三公主的事情与我有关，然后，告诉我她的反应，明白了吗，小丫头？”
露儿愣了一下，随即便重重点了点头，笑逐颜开地退下去了。
“殿下英明。”
明明只是小丫头一句随口的奉承，严嬷嬷却觉得无比讽刺，她深吸一口气，止住语气中的颤抖。
“殿下…果真要如此？织锦这丫头和您可都是老奴看着长大的！”
“嬷嬷，您若是再如此拎不清，我怕是今后不敢用您了，也是，青琅此行不过以卵击石，您还是出宫颐养天年去吧。”
虞青琅漫不经心地开口，少女甚至都没有去看老妇人，她还忙着示意长云去监视露儿那丫头。
“殿下…”
少女转过头，她分明面无表情地沉着脸却用咯咯的笑声打断了严嬷嬷想要辩解的话。
“就算织锦忠厚又老实，然后呢，我是带着你们去齐国吃斋念佛的吗？”
囚笼被打开了，其中的野兽终于咧开嘴角，露出了一个饥饿的，带着血腥味的笑容。
“给您个忠告，嬷嬷，如果您还想要为长姐报仇，最好拿出足够多的精明强干，否则，我们就只能在阴曹地府同长姐团聚了。”
野兽曾经品尝过人肉的滋味，于是一发不可收拾，可是这一次，严嬷嬷注视着这头美丽的野兽，眼神近乎悲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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