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渐渐笼罩下来。
辕车已经跑出洛邑很远,两人开始在路旁寻找可以留宿的地方。
最后一老一小在一个破草堆旁停了下来。
白泽轻车熟路的点起一堆篝火。
申一边烤火一边拨弄着火里的柴草,仿佛是什么稀奇的东西。
公子申“白爷爷,我们第一站去哪?”
白泽拍开着家伙一直拨弄火焰的手,把一把潮湿的木柴放了进去。
只见一股股的浓烟从火里冒了出来。
刚才还兴致勃勃的申这是也只好退到旁边。
所幸蚊虫也被熏走了。
白泽“我们首先要到郑国新郑去,那里贸易发达,带你去长长见识。”
公子申“有这个必要吗?”
公子申“我们洛邑怎么也说是我大周都城,难道还赶不上区区一个郑国。”
公子申马上反驳到,对于一个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出过洛邑的人来说。
洛邑可能就是他的全世界,洛邑最大的坊市可能就是他见过最繁华的地方。
公子申“我听说郑国在诸国里也是垫底的存在。”
公子申的王兄每次教训他时,都免不了把一堆小国和无道君主拎出来骂一遍。
仿佛这些人做的事影响到了他的弟弟申了一样。
每到这时候,申都暗暗咂舌,默默地听着他王兄的训责。
想到这,他又不由自主的想到现在王兄大概已经知道他离家出走的消息了吧?
不知道会被气成什么样呢?
只怕这次宫里的酒爵食器又要遭殃了呢!
白泽“天下诸侯,莫非郑党。”
白泽从篝火里抽出一支树枝在地上写下了一个郑字。
白泽“当年的郑庄公可是中原一霸,只是现在后人不争气啊!”
白泽“即使这样,现在的新郑也依然是整个中原的政治文化中心。”
公子申“这么说起来的话,白爷爷你是不是也见过郑庄公呀?”
白泽“见过几面,当时的他意气风发,连周天子的面子都不给。”
白泽“现在呢,他成了冢中枯骨,而我还在你面前。”
公子申“王兄说,郑国四战之地,有败亡之象。”
白泽 “说起来郑国跟你们也是亲戚呢,你看看现在,难兄难弟!”
现在的郑国不好过,他们大周又何尝不是。
到洛邑朝贡的各国使臣已经断了许久了。
上一次有外臣觐见,还是在申小的时候。
后来洛邑的大门和驿馆就再也没有接待过各国的使臣了。
连路过的使节也会特意避开在洛邑休息。
白泽“你放心,我们到新郑的主要目的是给你买点东西,那些国家大事我们不予理会就好。”
篝火前的一老一小聊了很多,自从申懂事后,总有数不清的老师和课业在等着他。
白泽每次也只能默默地看着。
“咕……”
一声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了两人。
虽然不知道确切的时间,但太阳已经落下去这么久了。
申还是避免不了正常的生理需求。
公子申“当初跑出来的时候都什么都没带,想不到我堂堂公子申居然如此狼狈。”
白泽“公子你跑路的经验还是不够啊!”
白泽走到辕车边拿出了一个布包。
借着篝火的火光,申眼尖地看见里面大块的肉干和果脯。
公子申“哇,万万没想到白爷爷你居然还带了这么多吃的。”
白泽“一点小准备而已,出门在外总得给自己准备一些吃的。”
白泽递给申一块肉干,看着大口咀嚼的申,自己拎起一块精致的果脯。
人老了,免不了喜欢一些甜的。
白泽“此去新郑,我们不单是给公子你买东西,更重要的是给公子你找一个老师。”
公子申“找老师做什么?我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申的注意力全在和肉干较劲上了,对于白泽的话也不太理解。
白泽“对呀!这就是问题所在。”
白泽“你的王兄立志中兴大周,做一个好周王。”
白泽“但是你呢?你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吗?”
白泽“你从小衣食无忧,也不知世间疾苦,这些都需要自己去看去听。”
白泽“公子,你可知君子之泽五世而斩的道理。”
申一边费劲地眼下嘴里的肉干,一边想着自己过去那些老师的样子。
但一想起那些白发苍苍的老头围着自己念念叨叨,申就一阵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