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的暖气开的燥热,不出其意是为舞池中穿着暴露的女人们准备的,茶色的玻璃窗在暖烘烘的氛围下结了一层雾,室内外的温差导致一切景色朦朦胧胧。
舞池中央走出一位穿着露背连衣裙的小个子女生,窈窕着身姿,毫无疑问地,向着丁程鑫所在的角落。
等她并起腿站定,留着长指甲的指尖撩了把头发,碎发落下,才能看清侧脸。
躲在口罩下的满洋韵瞳孔颤动,神色又瞬间黯然。
她不会看错,此人是一个小时前还拉着她去厕所的邓曦月。
奇怪的是,她的左手端着一个高脚杯,白皙的手臂裸露,吊在脖子上的绷带和石膏不知所踪。
丁程鑫的神情到没有很惊讶,淡定的出奇,像是意料之中,无论是从人群中出现的邓曦月,还是她已经痊愈的左臂,都没在他的表情中掀起太多波澜。
邓曦月“我就知道你会来”
邓曦月语调上扬,将散落在肩头的长发拨开,递上手中的高脚杯。
邓曦月“特意给你点的,长岛冰茶”
丁程鑫礼貌的接过杯子,却没喝,放在吧台上,目光凛冽地看着她。
邓曦月对丁程鑫的冷漠也在意料之中,这段时间一直这样,倒也不足为奇,脸上仍然挂着不明所以的笑意,也不求他的回答,继续讲到。
邓曦月“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丁程鑫“我答应你”
说到这里,丁程鑫的话语顿了顿。
丁程鑫“不过你也得说到做到”
邓曦月“当然,小丁哥这是不相信我吗?”
没有回复,邓曦月心里都清楚他是默认了,咧开嘴笑。
邓曦月“同学一场,基本的信任还是要有的吧”
邓曦月笑得更深了,晃了晃手里的东西,受到丁程鑫目光的威胁后,塞进他手中手里,不屑的冷笑一声,扭着腰肢回到了舞池中。
丁程鑫坐在原地,手攥紧了拳头,低垂的脑袋被帽子完全遮住,看不清神情。
而另一边角落里的满洋韵,看着他们交谈,忍不住咬紧了后槽牙。
酒吧太嘈杂,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距离太远,也看不清他们说话的嘴型。
只知道邓曦月一直在笑,越笑越明媚。
无数的猜测下,满洋韵端起酒杯灌下一大口,本来甘甜的酒水因为量的堆砌变得灼热,顺着喉咙滑入胃里,不停的翻滚。
剩下的半杯酒放在桌子上,就快步流星离开了酒吧,也不顾外面的风雪多么冷酷。
风不减雪不弱,满洋韵一人踱着步子漫步在大雪中,鹅毛般的大雪一同飞泻而下,染白了帽子,染白了羽绒服,却像个木头一般在路边蹲下,缩成小小的一团,任由刀尖般的狂风刺透脸颊的肌肤,颤抖着让人心疼,却无人心疼。
鸡尾酒的后劲有点大,虽然满洋韵只喝了半杯,但本身就酒量不好的她还是有些招架不住,脑袋晕晕乎乎,胃里如江河翻滚,想撑着膝盖站起来,却因为在低温中蹲了太久身子有些僵硬,只能弓着身子一点一点往前挪动,脚步沉重,走过的地方雪地都悄无声息地陷进去。
酒吧里,丁程鑫坐在位置上久久不去,手里紧紧攥着邓曦月给的U盘,硬的材质陷进手心的肉里也不感觉疼痛,似乎知觉已经麻木。
无意间瞟到吧台上的那杯长岛冰茶,端起来仰头喝了个干净,大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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