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临惹得太后生气,宫外富察景懿却因富察格泰回来而欢喜。高高兴兴的踏进家门,富察景懿满院乱窜。
“大哥!大哥!”
后院富察格泰正给许清整理床褥,就听见屋外小姑娘欢欢喜喜的叫喊声,略微一愣,微笑着摇摇头,一转身就接住了奔过来的一道影子。考虑到许清,富察格泰没有向往常一样抱着她,反而放开她。
“胡闹了啊。”虽是这么说,富察格泰眼里不见怒气与责备,倒是宠溺无奈更多一些。
富察景懿手里还拿着团扇,透过团扇,她朦朦胧胧看到富察格泰身后的女人。长得倒是白白净净的,盘着朝鲜女人的发式,穿的是一身藏青色的上衣,朱丹红的襦裙,是朝鲜人的衣饰,通身散发一种温柔体贴的感觉,让富察景懿很想亲近。
猛的拿开团扇,富察景懿将富察格泰的脸掰回来正视着她,一脸严肃道:“她是谁?”
“你嫂子。”富察格泰不别扭,直愣愣的说出来。
富察景懿又是一个猛然,放开了富察格泰,指着他,眨巴眨巴眼睛,挤出一丝泪水,故作心疼:“你让我伤心了!”
富察格泰被她弄得有些懵,回过神里时,看了许清有些错愕的眼神,一掌轻触在富察景懿下巴,好气又好笑。
“吓着她了!”
富察景懿撇嘴,转到许清身边,“嫂嫂!大哥欺负我!”
许清不知所措,只能温柔笑着抬手安慰她:“我给你欺负回来。”
富察格泰一看,得!家里的小祖宗搞定了。这会儿就等皇上的圣旨下来了。
晚时,圣旨下:朝鲜许氏女,贤良淑德,蕙质兰心,指婚景亲王长子富察格泰,同嫡福晋。
富察格泰大喜,纳兰明珠等人该到,福临也命李斛送来贺礼。
宜安给新娘子打扮着,富察景懿与琯瑞刚从厨房蹿出来,推开门就喊:“嫂嫂,我到厨房给你弄了点心,先吃。”
“新娘子正好还没抹胭脂水粉的,先吃,一会儿别饿着。”宜安一面给许清插着珠钗,一面回话。
许清点头,拿起栗子糕就往嘴里放。
门外敲门声响起,纳兰明珠欠打的声音出来了:“我说各位!你们好了吗?咱长逸等着福晋呢!”
宜安难得比富察景懿先回嘴,只见她眉头一皱,开口怼着:“催什么?是他一个人成亲吗?新娘子不得好看些呀?再说你着什么急!又不是你成亲!”
听是宜安的声音,纳兰明珠戛然闭嘴,悻悻的摸摸鼻尖,叹了口气,退到兆佳齐鲁身后,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无声道:“你来,我架不住。”
兆佳齐鲁无奈,被纳兰明珠挤到门前:“九清,你们准备好了吗?”
这会儿到富察景懿开口了,兆佳琯瑞看得一愣一愣的。
“着什么急!多少年前就着急过了,如今我大哥成亲你们好意思急么?也不嫌自个儿年纪大!”
兆佳齐鲁气得吐血,他怎么就年纪大了?十六岁成亲,十七岁得了琯瑞这么个姑娘。,如今琯瑞也才二十五岁,正是仕途大好的年龄。论年龄,这其中确实是他大了,可富察格泰也就比他小上五岁。
看到李斛来,兆佳齐鲁等人好似看到神仙了,李斛只望着他们,点点头,他是懂的。
“公主,郡主,琯瑞格格。您几位得快些了,皇上等着呢。”
果不然,也就福临治得住富察景懿,就听屋内闷闷应声,没多会儿门就开了。许清盖着红盖头由富察景懿扶出门。
堂上,正位本是坐的父母,可许清父亲下落不明,富察格泰父母去世,只能由在场身份最长的人替代。于是福临坐在堂上,富察格泰与许清拜了福临,又拜天地,福临见此,亲自将准备的另一贺礼赏给俩人。谢恩福临后,大家都碍着福临在,也不敢闹,由着俩夫妻入洞房。
简简单单也就过去了,富察景懿本是打算留在王府的,可福临说什么也不再放她在外,于是富察景懿气鼓鼓的被福临拖走。
入了宫,富察景懿一人走在前面,李斛提她头疼,这皇上还在呢她就走前面了。偏福临如没看到一般,任着她来。
李斛认命,行吧,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站住!”
富察景懿猛的停下,扭头瞪着福临。
“还气到什么时候?”
“皇上为何不让我在家里!家里有哥哥有嫂嫂!”
福临气笑:“新婚燕尔,你留下做什么?”
一想,好像是这样,富察景懿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只是心里始终怨福临先前与她争执的。于是闷气扭头继续走,还没走出去,福临又叫住她。
“朕让你站住。”
“回来!”
李斛看脸色,福临已经黑脸了,于是忙上前一步,“主子,要不我将话传达给公主?”
“你很闲?”福临瞥他一眼。
李斛噎住,闭嘴不再说话。
王府内,许清端坐在榻边,仔细看她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地上一片狼籍,盖头也好,喜秤也好,还是说代表早生贵子的瓜果也好,全都散落在地,盛东西的盘子都碎了。富察格泰一个人站在院内,院里下人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帽子被他扔在院内的石桌上。
就见着富察格泰手指微动,转身向房内去。猛的再推开门,富察格泰掐上了许清的脖子,青筋暴起,过大的劲儿使得许清睁大了眼,呼吸急促。
“我满心欢喜去见你,明媒正娶抬你入门,可新婚之夜你竟告诉我三年前你为别的男人生有一子!我只离家半年你就生了!”
“许清,我究竟哪里不如你的意?!欺我瞒我三年!”
“哪怕你告诉我你是有苦衷的,逼不得已的!我都信!”
“结果你是自愿的!甚至忍痛为他生子!玩我呢?!”
“长逸,你听我说。”许清挣扎一下,富察格泰略微心疼的将手放开。
“你说。”
便是说了,富察格泰却没心思听,许清支支吾吾解释了许久,最后富察格泰手微抬,示意她别再说。拍拍衣裳,富察格泰站起身来不再看许清。
“今晚你睡这屋,我睡厢房。”走到院里拿了帽子,富察格泰进了厢房。
躺在榻上,许清又回忆起那日的不堪,泪从眼角滑落,浸入头发里。握着被褥的手不自觉收紧,咬咬牙心里盘算着无论如何都不能告诉富察格泰真相,她可以自己受着,只要富察格泰平平安安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