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之门外

坐在椅子上的万晋闻言脸一白，回头来望向门口。

手里提着蛋糕和礼品盒的明靳一眨不眨地看着连莲，眼里的柔情蜜意浓得连莲颇感尴尬，“你不是说今天悠悠百天吗，虽然你没邀请我，但我还是不请自来了，有打扰到你们吗？”

连莲突然感到一阵燥热，额头似乎都快要出汗，她干笑了两声，说：“怎么会，进来吧。”

万晋眼睁睁地看着明靳一步步向他走来，在他对面坐下。明靳并不知道连莲和万晋之间的事，但上次在医院的那次相遇，他便从万晋看连莲的眼神中感知到了男人最熟悉的征服欲和占有欲，此刻与他碰上，两人的神情都有些古怪。

万晋没有闹，更没说什么，只是把柯悠抱得高了点，让她挡在自己眼前，不用看到对面的人。

柯滢此刻也站起来走到了门口，看着被留在那儿的另一个男人，冷淡地问：“你来干嘛？”

连莲看场面有些不太好看，立刻选择站在何妍这边，“封潇声，你应该知道今天什么日子，还是不要来打扰柯滢了。”

封潇声一路从青云赶回来，连衣服都没来得及回去换，还穿着一身冷酷的黑，给人的感觉更加不好接触。他的脸色不太好，昨天的事让他有些心力交瘁，晚上又忙着善后，整个人因此少了很多生气，却又平添迫人气势，让柯滢看了也有些不安。

封潇声只从一个眼神间便看出柯滢的害怕，连忙收起自己的阴郁，淡淡地笑笑，道：“我想为柯悠过生日。”

看到柯滢的眉心紧了紧，他又加了句，“可以吗？”

柯滢并不看他，“我说过，她和你没有关系。”

封潇声因为她的直白，眼中有些苍凉。虽然早就预料到不会太顺利，但真正面对的时候，好像还是比自己想象的要痛上几分。

他只重复：“阿滢，我只是想给柯悠过个生日。”

柯滢并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和他纠缠，态度依旧强硬，“我不想看见你。”

万晋看得不忍，过来想替封潇声说话，然而还没开口，连莲和封潇声都察觉到他的意图，一个眼神给他逼了回去。封潇声警告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里面的明靳，提醒着万晋：一旦开了这个口，便宜就是给明靳占了去。

万晋无奈，回身坐下，拿出手机给柯悠各个角度都拍了十几张照片，想着发给封潇声看看。

柯滢看封潇声岿然不动，眼神一凝，“你走不走？”

封潇声内心其实没那么平静，他挺想问：如果我偏要进去的话你会怎么做。但他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将自己阴暗的一面肆无忌惮地拿出来给柯滢看，于是只把手里提了很久的袋子递给柯滢，“那就收下柯悠的礼物吧。”

柯滢不悦地看着他：“我不会收的。”

封潇声微微歪了歪头，矮身凑近了她，痞气地笑：“你不收的话我可就不走了。”

柯滢知道他干得出来，沉着脸一把将那袋子拿过来扔在玄关的柜子上，砰一声合上了门。封潇声直直地站在门口，凝视了那扇门很久，他的脸色灰暗，周身散发着逼人的凉气，像一尊寒冬里的雕塑，纹丝不动地挺立着，再不见刚才的张扬跋扈。

屋内传来他们闹腾的声音，连莲和万晋起着哄让柯滢吹蜡烛，过了一会儿，大概是蜡烛已灭，大家齐齐欢呼鼓掌。在这吵闹声中，封潇声似乎还听到了柯悠软软糯糯的呓语。

他靠在柯滢家门的墙壁上，一直一直聆听着屋子里传来的每一个声音每一句话。

他们那么热闹，那么开心，却与他无关。

封潇声从包里拿出烟盒和打火机，叼进嘴里准备点燃的时候想起了柯悠和柯滢，又把打火机放下。然而视线落在那扇紧闭的门上时，他嘲讽地笑了笑，把打火机再度拿起来，将烟点上。

他已是连伤害柯悠和柯滢的机会都没有了。

兜里的手机响起，封潇声直到一根烟抽完了才拿出来看。烟蒂在他的脚底熄灭，他低头查看手机时瞟到了那根没有火光的破败玩意儿，想了半天，低低骂了句，还是把它捡起来丢进了垃圾桶。

万一，万一被柯滢看到了嫌弃呢，他心里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