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赌场都交手出去的那天,封潇声还是不可避免地被人找上,和他们来了场硬仗。他早已料到那些人不会甘愿被耍,提前做好了防备,无奈对手并非一家,而他又遣走了不少手下的人,打起来比往日吃力了很多。
当他的子弹用尽,而对面的枪口远远向他对准时,封潇声的心前所未有的紧了一下,将身前的桌子一觉踢到前方,整个人往边上狠狠一偏。
他躲过了这一颗子弹,老二老三迅速反应过来,站在他身前将那些人一一击倒,回头来检查封潇声的情况时,却发现他还半倒在地,眼神毒得瘆人。
两人皆以为他受了伤,忙过去查看,却被封潇声平静地推开。他慢慢从破了个大洞的西装口袋里摸出被击穿的礼物盒子,脸白如纸地将其打开,里面本该静静躺着泛着晶莹透亮光芒的一对玉镯,此刻已经碎得七零八落,拼也拼不起来。
封潇声就这么看着那一大一小的两只镯子,眼里重新出现了他丢失很久的阴狠。他拾起地上的刀,一步步走向那个刚才将他瞄准的人,然后在他身边蹲下。在那人恐惧的呜咽中,他以一种近乎凌迟的方式将刀刺入那人开枪的手,将他的手整个洞穿。
他看着那人求救的眼神,慢慢转动刀柄,再将其一把拔出,嫌恶地狠狠丢开。那人本来就在致命的地方中了弹,此刻呼吸更加微弱,封潇声掐住他的脖子,明明是掌控别人生死的那一方,表情看起来却比那个将死之人还要痛得厉害。
他手上的力道一点点加大,简直恨到了极致,却又在某个瞬间倏然停下,收回手站起身来,俾睨般将那人轻蔑地瞧着。
“你该庆幸遇到的是现在的我。”
他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让那人的生命自己流逝。
老二老三跟随在他左右,心绪也有些沉重。他们最是清楚封潇声为了这对镯子花费了多少力气和心思,这些时日他只要没事便拿出来反复地看、反复地擦。
马上就要送出去了,却又在这个时候破损,不免有些伤人。
老三看着封潇声紧绷的侧脸,问他:“声哥,明天柯悠百天,还回去吗?”
封潇声身上全是血污和灰尘,看起来很是狼狈,他从来坚挺的脊梁终于还是累到了,此刻略微有些佝偻,仿佛受了很重的伤。
很久之后他才答道:“去。”
这会是他和柯滢此生唯一的骨肉,错过一次,就再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