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往下听，谢怜的神情愈发凝重。
“师父可知其意？”
谢允言语中无意间透露出的信息已经超出他所能接受的范围。谢怜捏了捏眉心，但可以确定的是，小允身上肯定有什么特殊之处。
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杀也可能与这点有关。
“不知。”国师摇了摇头，“不过多关注一下还是好的。”
谢怜颔首。
国师又讲了些大道理，也没管谢怜认同与否。期间聊到飞升的问题，面对谢怜的豪言壮志，他点头道，“行，那我就看着——不过，我不认为你飞升太早是好事。我问你，何谓道？”
谢怜欠首，“您说的，人行于路，即是道。”
国师道，“是了。但是，你走的路还不够多。所以，我觉得，是时候让你下山去走走了。”
谢怜双眼一亮。国师道，“今年你也十七了，现准你下太苍山，外出云游历练。”
谢怜道，“如此正好！”
与其郁结于心，不若再走远些，潜心走自己的路。
这时，国师又道，“人往上走，成神；人往下走，成鬼——这句话口口相传，却没人发现，这句话是错的。”
“愿闻其详。”
“你记住：人往上走，还是人；往下走，依旧是人。”
经此一日，就在这年，年仅十七岁的仙乐太子谢怜，于一念桥大败无名鬼魂，就这样，在电闪雷鸣之中飞升了。
三界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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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再次恭喜你。”谢允站在太子神像边，笑意盈盈，身旁空无一人。虽然看不见谢怜，但是他知晓现在谢怜定坐在神像下方。
“殿下，该走了，国主找你呢。”见自家主子痴笑，榆慕无奈地摇头。
谢允回过头，眼底泛着淡淡地青黑，似是没睡好觉的模样。他伸手掩住半边脸，打了个哈欠，“那快点走吧。”
自从谢怜飞升后，也不知道国主是受了什么刺激，开始将国家政务拨给他，谢允不好忤逆一国之主，只能硬着头皮处理，直接导致了自己休息时间愈来愈少。
不过谢怜心不在此，谢允亦不想让他太过挂念，就和陵先生学了些管理国家的基础，再加之前世的历史知识，勉强够用了。
兄弟两人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各有各的发展。诚然，有关“奕王将来可能会有异心”的民间风言也不胫而走。
谢允感到头疼，不是因为流言，而是因为永安大旱的事。
他朝地平线望去，目之所及，大地皲裂成一片片破碎的土块，河道干枯，毫无生机。干热的风吹起衣摆，身后脚步声响起，谢允不用回头都知道来人是谁。
“哥，你来了。”
谢允转过身，步伐有点踉跄，眼下那一圈青黑比几天前又加重不少。他借谢怜的手臂稳住身形，“哥，你是神，你不该来这的，没有办法的，你救不了他们。”
“你也这么觉得？”谢怜扶着他，袖中的手缓缓握成拳，语气中隐隐含有怒意，“我是神也是仙乐太子，这是我的子民，我不救他们谁救？”
“他们也算我的子民，我也想救。可现在不只是永安大旱，哥哥，整个仙乐国都是。”谢允转头望向西边，眼里透露出疲惫，“金玥国近日亦不安分，父皇顾内又顾外，不告诉你就是怕你知道后像这样义无反顾地下凡。我怕你吃力不讨好，反被他们拉下神坛。”
这套说辞和国师一样，谢怜沉默良久，才道，“榆慕跟你来了吧？让他带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哥——”谢允张了张嘴，说不出什么过分的话，最终松口，“好，我回去。但是你发誓，无论未来发生什么，都不要心怀怨恨。”
谢怜坚定颔首，“我发誓。身在无间，心在桃源。”
谢允“嗯”了一声，喊上在不远处挖土的榆慕，一同离开了永安城。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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