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请与我同眠

余烬

加兰  黑泽尔 不ooc

“燃着的火，以它熊熊的光焰警告我，不要靠近它

把我从潜藏在灰中的余烬里，

救出来吧。”

“The me off  by its own glow 

Save me from

the dying embers hidden under ashes.”

                                                __泰戈尔

“如果明天我就要被阿斯莫德夺取心脏，那么今天我也想再认真遵从自己的心，来爱你。”

加兰伸着修长而苍白的手指拨弄着烛火，他已经非常虚弱，也许他能感到那逐渐流逝的生命，甚至已经感受不到，火光灼烧皮肤的痛感。

该如何开口——他合该亲口让黑泽尔在阿斯莫德出现前，亲手杀了自己，将这颗心脏给他，毕竟黑泽尔便是怀着这个目的，等待，陪伴了自己那么久。

“你在干什么？”一道低沉的声音自门锁落声后传来。

“你不知道疼的吗？”黑泽尔跨步走来，夺过他的手握在掌心中，看着那烧红的指尖，似有些愤怒地看向加兰。

“没什么，不疼。”加兰闭了闭眼，没看他，抽回了手。他今日沐浴完喝了些酒，此刻不知是醉的还是热气蒸的，脸有些红。

白色的袍子，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露出瑕白的脖颈和若隐若现的锁骨，湿发披在肩上洇湿了衣领。

“真是个妖精……”黑泽尔忍下心中的悸动，继续皱眉道：“你把身体折腾成这样，是为了我以后只能有一个残破的垃圾吗？”

语气不好听，话也不好听。

他的意思显然只是让他别伤害自己，可加兰误会了。

他带着醉意，湿红了眼，抬眸望向那个他想了很久的黑发公爵，缓缓道：“我活不长了，你也太着急了……我没想折腾的……我只是感受不到疼了……”说着话里带着哽咽，竟还夹杂着一丝委屈。

“你要这具身体吗？那你拿去吧！”他撑着桌子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总比被阿斯莫德那个魔鬼拿走强，不用你动手，我自己来。”

这个家伙连站都站不稳了，更遑论拿剑，他把自杀说的跟砍了头白菜一样简单。

黑泽尔抱胸，也没扶他，就这样看着加兰，他认为加兰不会——

一束白光自手中绽放而来，化为尖利的长剑，加兰毫不犹豫地刺向自己胸口，也就是心脏的位置，这一剑的决绝仿佛要将阿斯莫德就此刺死在这里。

黑泽尔瞪大了眼，慌忙抬手，冷汗都出了来，黑影自指尖游出，锁住了那人的腕子，截住了长剑，他怒极反笑：“你疯了吗？”

加兰脱力地倒在他怀里，酒似乎也醒了一些：“我……我难受。我保护不了想保护的人，小时候救不了母亲，长大了，连个孩子都保护不了，现在也许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了，求你……求你救救我，我没有亲人，没有爱人，没有朋友，我没有牵挂的了……”

黑泽尔抱着加兰，心疼极了，他其实找到了将阿斯莫德剥离的方法，但十分棘手，他还不能保证能保住加兰的性命，他不敢冒险。

“谁说没有爱人？没有人在乎你？那些被你救赎过的灵魂，被你渡化过的罪人，那些经历过的点点滴滴，你都可以舍下吗？你想要舍弃的人里，包括我吗？”黑泽尔低头看他。

“你……说什么？”加兰并不愚钝，也不想装作听不懂。

嘉兰缓缓回过神，他明白了。烛火还在摇晃，在墙上投射出两道相拥的身影，余烬伴着救赎，流向窗外无尽的长夜。

两道身影在烛光之中，长夜未央。

亲爱的，我带着火光来救你。

亲爱的，我带着光明来爱你。

愿在火光中重生，望爱意不散，我靠近你不是飞蛾扑火，是余烬重燃。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