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九洲的提醒罗一舟低头,还真有一条长七八厘米的口子。周围的血都干了,在伤口边上凝结成一个个的血粒,看上去触目惊心。
感觉是有点疼。
摁了服务铃请护士来查明情况,正巧九洲的营养液也输完了,拔去输液管后九洲和一舟一起来到了旁边的诊疗室处理伤口。
因为当时情况紧急,九洲和一舟都不知道到底是不是铁片划伤的,所以九洲建议一舟打针破伤风以免感染。
“家属去收费处交一下钱,我们这边安排患者打破伤风。”
九洲自觉的接过单子去交钱,一舟也松了一口气。他从小长到大,又在军营摸爬滚打了几年,早已铮铮铁骨,上刀山下火海的伤痕早就遍布全身。可这个真汉子,却从小就晕针。可能是小时候对打针产生的阴影,长大了看到针也忍不住发昏难受。幸好九洲不在,要不然可丢人了。
护士打针的时候,就看着眼前这个刚刚处理伤口都一声不吭的军官,这会儿身上抖的厉害,眼睛完全不敢直视针头四下紧张的乱看,双唇紧闭很明显的是在强憋着自己的情绪。
“军人也怕打针啊?”小护士没有嘲笑的意思。罗一舟疯狂的点点头,仍然不敢回头,不敢张嘴。
“好了,可以回头了。”护士说话的口气向对待几岁的小孩子,让一舟十分不爽。正巧这会儿九洲交完钱进来,看到一舟憋的通红的双眼。
“罗教官哭过了?”
一舟生气的摇了摇头,“真男人流血流汗不流泪!”
“那你眼睛为什么那么红,明明眼眶里眼泪还在打转!”
“他是不是害怕打针?”在得到护士默许的表情后,唐九洲爆发出了一阵鹅笑。
一舟本来又羞又臊,脸红到了耳朵根。但他偷眼观瞧,这是九洲第一次在他面前笑。
笑的真可爱啊,像一颗甜化了的糖。
两人互相扶持走回病房,九洲一路上一直觉得好笑。其实他在去给一舟交钱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个威严神勇的罗教官居然比自己还小两岁,加上唐九洲居然发现一舟还有个害怕打针的秘密,他第一次觉得这个罗教官突然也不是冷血无情的,好像一下子鲜活起来 。
害,竟然是小毛孩。唐九洲进入军营后第一次有了得意的感觉。
推开病房的门。里面站着两个人,一个在九洲病床头,一个在九洲病床尾,和病房的气氛十分不搭。床头那个穿着虽然得体干净,但是却又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邋遢感,就好像几天都没有好好的休息过了一样;床尾那个穿的时髦光鲜,从头到脚都是精致打扮过的,虽然是男孩子,一头柔顺的中长发格外扎眼。
“小常!”
“大龙!!”
半个小时以后,唐九洲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在他昏迷的时候,常华森和孙滢皓都给九洲打过电话。常华森是和九洲约好的因为知道今天是九洲训练休息日,而孙滢皓是刚刚从B 市回来,想要见见老同学。
然而他们打电话的时候都是一舟接的,罗一舟空有个军人的外表,实际上当时内心特别着急害怕。面对唐九洲的亲友团,他只能全盘托出,还在电话里挨了好一顿骂。于是这两人在得知好兄弟晕倒后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
而且唐九洲还搞明白一件事,前几天小常和自己说的那个人贩子,正是身为化妆师的孙滢皓。然而孙滢皓哪里是人贩子跟踪狂。人家自己也住在常华森家在的那个小区,只不过孙滢皓作为跟组化妆师经常天南海北的飞,不常回家罢了。
这个孙滢皓是唐九洲的高中同学,因为是转校生加上孙滢皓坚持做自己一直留长头发,成为了同学们中的异类,经常被大家排挤,还被高年级的学长霸凌。
充满正义感的唐九洲自然看不下去校园霸凌事件的发生,他想以学生会主席的身份找那些欺负孙滢皓的同学好好聊聊,没想到被对方告知早看自己不顺眼想收拾自己了,最后还是孙滢皓及时赶到在对方手底下救出了正在被威胁的九洲。至此,“孙大龙”一战成名,别看他长得瘦高挑的也再无人敢惹,人前人后还被尊称一声“龙哥”。
孙滢皓很感谢唐九洲的见义傻为,并认了九洲为兄弟。这些年了,九洲为了梦想读了医科大学成为医生;滢皓也远赴欧洲留学,学成归来成了炙手可热的化妆师。他们的关系依然如高中时代一般纯真。
误会解除,常华森和孙滢皓算正式认识了,孙滢皓也答应看在九洲的面子上认常华森为小弟。四人在病房里说说笑笑,完全没有刚刚的剑拔弩张。
医生来检查,看唐九洲恢复的不错,嘱咐了他几句便同意他出院了。
回训练营的车上。
“我刚刚帮你交钱去才看到,原来罗教官是弟弟呀。”
一舟早就知道唐九洲比自己大,可是大又怎么样,年长两岁也照顾不好自己,还让别人操心。
“嗯。”
“鹅鹅鹅,那我算知道了罗教官的秘密吗?”
一舟看九洲的脸上写满了得逞,眼睛闪亮亮的。有点好笑,其实自己在队里抽过血,所以晕针的事情从来都不是秘密,但他不忍戳破。
“怎样?”
“那你以后训练的时候要对我好点哦,不然我就把你的秘密说出去,告诉齐教官他们。”
我现在对你已经够仁慈的了!一舟突然忿忿的,这个傻子还以为自己在针对他。
“好。”
“你多说几个字会死啊!”
“我在开车要注意力集中。”
唐九洲赌气不再说话,车内安静的吓人。
“那个,以后不要叫我罗教官,叫我一舟吧。”
“好的,一舟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