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雨惊愕,面对床前这个活生生的人,瞪大了双眼:“寒铮,你竟没死!”
他明明记得当初在西境沙场与萧戎国一战,他们立靖国的将士与统领们统统战死沙场,除了他寒雨,无一幸免的啊。而他这个长兄却死而复生站在他面前,这怎能不令他惊讶。
寒铮嘴角噙着一抹笑:“寒雨,你该尊称我一声大皇兄。”
寒雨觉得好笑,嘲讽:“母国已亡,何来皇兄一说?”
寒铮的笑意凝固在了脸上,很快又恢复过来,多了些严肃:“所以这就是我来找你的目的,难道你不想复国,恢复高贵身份,斩杀仇人吗?”
“不想,”寒雨回答的斩钉截铁,“如今的我,已然成了一个破罐子了。再者,亲人都离我而去,我再无动力锦衣华服。”
“你确认你毫无动力可言?”寒铮向他走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敢说你对那个女国师秋雨蒙无意?不想把她占为己有?”
寒雨看他一眼,沉默了。
寒铮自觉在木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却发现浮在茶杯中的茶叶也是次品中的次品,不由得出口嘲讽:“你这的茶水怕是连条狗都嫌弃,真不知道你是如何容忍这种苦日子的。”
寒雨根本就不在乎茶水什么的有多糟糕,他只在乎能否真的将秋雨蒙占为己有,又能否真的去背叛她去复兴自己的母国。
“怎么样,想好了吗?”寒铮起身,看到他那副犹豫不决的样子,便负手过去趁热打铁,“只要你与我强强联手灭了它萧戎国,再复了我们立靖国,你便可以坐拥江山与美人,这样不好吗?”
“江山?呵!”寒雨也不是傻子,直接摘下他虚伪的面具,“兄长肯把母国国主之位让给我?当真搞笑!”
寒铮被戳穿也没有再编织什么谎言掩饰,而是大大方方承认:“三弟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慧,只是三弟如今眼里只有那个秋雨蒙,又怎么在乎一个立靖国国主之位呢?”
“我是不在乎,但这并不代表我会如你所愿。”
“既然如此,该说的我也都说了,我给三弟十日的考虑时间,三弟若是想通了便告诉我,我作为你的兄长,定是会耐心等待你的答案。但希望你也莫要忘了我们立靖国对萧戎国的深仇大怨,以及母国的十多万冤魂!”
随后,寒铮便翻窗离开了,独留寒雨一人陷入了难以抉择的困境之中。
国师府偌大的后花园中,秋雨蒙一袭白裙面朝金鱼池站在岸边,手上拿着一支玉笛吹奏乐曲,淡漠的眼神中还带着丝丝的忧伤。连同那笛孔中悠扬飘出的曲子也是凄凉婉转,招来了池中一群的小金鱼在水中扑腾。
她孤影自怜,身后却无故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即便他有意在放轻动静,但还是引起了她的不满:“萧念君,莫要来烦我。”
萧念君脚步一顿,有些尴尬,轻咳一声:“那个……好巧啊,秋仙雨蒙原来你也未歇下,朕也是。”
秋雨蒙放下唇边的玉笛,回头没给他半分好脸色:“一点也不巧萧念君,本官要回房歇息了。”
她刚转身,萧念君便急忙的抓住了她的手臂:“等等,秋仙雨蒙,帮朕个忙!”
秋雨蒙冷漠抬眸看他一眼,下一秒手中的玉笛便不知轻重的打在了他的手背上,疼的他叫了一声,当即缩手。
面对萧念君怨愤与不甘的眼神,秋雨蒙只是淡淡道:“萧念君,自重。”
萧念君叹口气,要怪就怪他自己,摊上她这么个脾气古怪的友人。
秋雨蒙左手搭腹,右手一抬,广袖滑落的瞬间整个后花园的灯笼都亮了,霎时间四周便清晰了起来,明亮不输日间。
她在石桌前落座,给自己倒了一盏茶,得体的轻抿了一口,才继续为另一个茶盏倒茶:“说吧,什么事。”
萧念君眼睛一亮,知晓解决自己苦恼的机会来了,快步过去,在她面前落座,向她娓娓道来:“这几日朝中那些老顽固一直上奏折劝柬我立后,为皇室开枝散叶,延绵子嗣,朕该怎么办,秋仙雨蒙?”
秋雨蒙嘴角微扬的笑意带着些幸灾乐祸的意味:“那臣便恭喜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