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府,寒雨靠在简陋的床头,默默注视着秋雨蒙为他的伤口撒上药粉。他表面神色自若,但内心却极其欢喜,开心到让他暂时忘记了身上的疼痛。
“还有哪处伤口没上药?”秋雨蒙神色专注的用目光去搜寻寒雨的身体,那样的眼神足以让寒雨再次红了脸。
秋雨蒙寻找到了一处未上药的伤口,替他适量撒上药粉,头也不抬地问:“怎么?上个药也会脸红?果真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年郎啊。”
寒雨不好意思笑笑,有意岔开话题:“小人的伤随便找个大夫来看便好,哪敢有劳大人。”
秋雨蒙抬首,一语揭穿了他:“既然如此,为何等到本大人给你上完药才说这些?”
寒雨噎住,闪躲着双眼避开她的目光,明显心虚。
“行了,”秋雨蒙起身,在白芯端来的金盆中净过手,用帕巾擦干,继续对他道,“你断了骨节的右腿已经被我接上,伤口也上好了药,在床上静养个七八天便可痊愈,我还有事,就不在你这浪费时间了。”
“可……”寒雨伸出手欲挽留她,却还是眼睁睁的看着她跨门而出。而跟在她身后的白芯还警示般的瞪了他一眼,才同她离开。
寒雨失落的垂下手。
他只是想问,她何时才会再来看他?
外头蠢蠢欲动的下人们见他们的主子彻底走了,这才亮着眼睛,争先恐后的奔进寒雨的屋子,一个个激动的问着:
“寒雨你这小子行啊!连国师大人都来亲自为你上药了!”
“看不出来嘛寒雨,莫不是凭你这张小白脸迷住了国师大人?”
“我就说寒雨有福气吧,寒雨啊,飞黄腾达那天你可莫要忘了我们。”……
他们叽叽歪歪,像树林里的鸟儿般吵闹,寒雨听的心烦意乱,用前所未有的气势冷声道:“都从我的屋子里出去!真是烦人!”
他此话一出,家丁丫鬟们的声音便戛然而止,个个傻愣愣的看着他,显然惊讶于他莫名其妙的威慑力。
寒雨又重复了一遍:“还不滚吗?我要歇息了!”
站在首位的一位家丁穿着布衣,手上还拿着方才浇花用的水瓢,他不满于寒雨的所作所为,便大胆出言嘲讽:“寒雨你拽什么!你不也是国师府一个小小的家丁,装什么装?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寒雨猛地将目光射在他身上,吓得他无故打了个哆嗦,但碍于面子,他还是嘴硬:“本来就是,难道你以为国师大人会看上你这种卑贱的战俘?呵呵!真是可笑。”
寒雨不愿与他们动手,便提放大了声音,朝他们下逐客令:“我再怎么身份卑贱也不如你们,你们若是再不滚出去,那便休怪我寒雨无情!”
那个家丁还欲张口,便被身后的同伴扯扯衣裳,担忧的低声劝阻:“差不多行了,我们还是莫要惹事生非的好,赶紧出去干活吧。”
家丁这才瞪了寒雨一眼,不甘心的转身出去,其他看戏的下人们也跟着散去。
夜晚,寒雨躺在床上,面朝屋面,身上盖着破旧的被褥,脑海中一直回荡着上午那些人嘲讽他的话语,心里五味杂陈:
“你不过是国师府一个小小的家丁!”
“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难道你以为国师大人会看上你这种卑贱的战俘?!”
…………
他坐起来,看向窗外,夜光如水撒在地面,他却越看越哀伤愁思。
他来自立靖国,在来这萧戎国之前从来都是养尊处优,备受追捧的,现如今在这却受苦受难,遭人白眼。他甚至连自己的心上人都不配多看一眼,或许自己真的要夺回权势才有资格站在她面前吧,这是不是意味着他该重振旗鼓,血搏一次了?
寒雨垂眸考虑的出神,窗户那边却传来了动静,他警惕猛地回头:“谁!”一个黑影跳了进来。
“是我,”身穿夜行衣的男子缓缓起身,拉下蒙在脸上的面巾,露出一张与他有几分相似的俊脸,再朝他勾唇一笑,“好久不见啊,三皇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