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宜修那个夭折的孩子,太后自然也是痛心的,毕竟那是她头一个孙儿,还是有朱家血脉的孩子,若是能够平安长成如今也该有十二三岁了,再过两年就能出宫建府……只可惜那个孩子终究是无福的,连皇家玉牒都没有上,名字都不曾留下就这么没了。
只是再痛心那个早逝的孩子,对于皇后在后宫兴风作浪残害皇嗣,太后也是不再能够容忍了。若是再放纵皇后下去,这宫里的孩子只怕连出世都是个问题,更别说长大成人了。
皇后用她早夭的儿子为借口妄图以自己的丧子之痛为由逃避所有罪责,太后却不会如她的意。她的孩子之所以早夭并非人为,更何况也不干莞贵嫔的事,而她却放任淳贵人戕害莞贵嫔腹中皇嗣自然是她推脱不掉的。
太后任由皇后哭够了,也不唤她起身,只淡淡地说道:“你身为皇后,且不说后宫无论那个妃嫔生的孩子都得尊你为嫡母,不管淳贵人所做所为是否是你主使的,单论你明知道她对莞贵嫔肚子里的皇嗣不利却没有及时制止,不曾照料好莞贵嫔肚子里的皇嗣就是你这个皇后的失职。皇帝将你的宫权分给敬妃她们,哀家本以为你能够好好自省,但如今瞧着你是连手里的凤印都不像要了。”
太后这话一出,皇后直接愣住,半晌她才回过神来,一脸地不可置信,“母后是想废了臣妾的皇后之位?”
“不是哀家想废了你的皇后之位,而是你自己不想要这皇后的位子了。如今真是越发不成器了,一个安陵容就让你这个当了快十年皇后的人方寸大乱,不成体统。”太后皱着眉,着实难以形容皇后这一段时间来的表现,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皇上宠爱过的人还少吗?怎么偏偏华妃你都忍过去了,却忍不了一个安陵容。”
提到自己死去的孩子没有博得太后的怜惜,皇后也不恼,索性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又听到太后责问自己为什么就忍不了一个安陵容,皇后冷笑道:“皇上宠爱过的人是不少,可是有哪一个宠到安陵容这个地步?姑母与我都清楚皇上宠爱华妃是因为慕容家和汝南王,皇上宠爱甄嬛是因为她生得有几分像姐姐,还有敬妃之流归根结底也与姐姐有关,可是她安陵容,我本以为皇上喜爱她是因为她与姐姐有七分相似的嗓音,可是偏偏皇上没有把她当成姐姐的影子,皇上喜爱的不是与姐姐相似的她,而只是她。若是皇上只是把她当成姐姐的替代品聊以慰藉那便罢了,可我看到的却是皇上对她真动了情,这叫我如何甘心!明明我才是他的妻子!”
听完皇后的表述,太后越发地怒其不争了,她冷声道:“哀家当初就告诉过你,阿柔死与不死,你都失了尽得夫君欢心的可能。你若是愿意委屈自己,降低一切姿态去博取皇上的怜悯,甚至可以把自己活成阿柔的影子,凭借着皇上对阿柔的眷恋,你倒是还有几分得宠的可能。可是你不愿意,你选择了皇后的面子,自然得不到宠妃的里子。如今你是后悔当初的选择了吗?”
皇后说不清后不后悔,但她却十分不甘心,“明明是我先遇到皇上的,凭什么要我活成姐姐的影子?!”
不待太后开口她又嘲讽似地笑道:“凭什么安陵容就不用做姐姐的影子?”
在皇后心里若是所有人都是纯元皇后的影子,都是纯元皇后的替代品。那她可以继续一边憎恨着纯元皇后,一边嘲讽着一个个被当成替身而不自知的女人。可是偏偏安陵容成了那个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