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近来越来越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总觉得心里似是有一股无名的火马上就要喷发似的,她深吸了两口气,才能够将情绪稳住不至于当着太后的面失控。
皇后道:“总之,我与姑母才是至亲,姑母莫要忘了你我身上担着朱家满门荣耀,若是叫安陵容越过我去,又将致朱家于何地?”皇后唤太后“姑母”,就是为了提醒太后,她们才是一家人,才是真正的血脉亲人,宫里其他妃嫔都是外人。
“你也别忘了哀家先是大周的太后、皇帝的母亲,才是朱家的朱沉壁、你的姑母。”对于太后而言,她自己的地位重过一切,但儿子却重过朱家这个娘家和宜修这个侄女,太后看着皇后的眼睛,神情也冷淡了下来,“哀家从未帮过安氏,哀家帮的是皇上。从前种种,无论是欣贵嫔、芳美人、刘嫔、莞贵嫔……她们没了的孩子哪一个不是与你有关,连惠贵嫔的二皇子虽侥幸被生了下来,却也是个病秧子能否平安长大成人也未可知,哀家若是再纵着你,只怕皇帝的子嗣一个也保不住了 。”
太后接着道:“刘嫔小产当日,哀家就告诫过你后宫的孩子不能再有差池了,你也是应承地好好的,可是莞贵嫔的孩子依旧没有保住。”
皇后不防太后突然提起甄嬛小产的事,心里咯噔了一下不过面上不显,她连忙为自己辩驳道:“莞贵嫔的孩子没了与臣妾并不相干,都是华妃责罚莞贵嫔在烈日下跪了半个时辰孩子才没的。”
“是吗?”太后冷冷地盯着皇后道:“太医可说了莞贵嫔体内有用过麝香的痕迹。”
皇后立刻又道:“莞贵嫔体内有用过麝香的痕迹也是因为华妃宫里的欢宜香,那欢宜香可是母后与皇上赏给华妃的……”她的意思很明确欢宜香乃是太后和皇帝做主给华妃用的,因为华妃宫里欢宜香的缘故导致甄嬛小产也与她不相干,追根结底也只能怪太后和皇上因为忌惮慕容氏不愿让华妃有孕,却不小心害了自己的孙子、儿子。
“太医回禀过哀家了,莞贵嫔身上用的麝香远非华妃宫里欢宜香可比,是有用过大量麝香的痕迹,若非如此,莞贵嫔就算在华妃宫里跪上一个时辰最多也只是动了胎气,绝不可能会因此小产。”太后说着示意竹息去取一个东西来。
“母后是怀疑臣妾当初对莞贵嫔肚子里的孩子动了手脚?”皇后一脸委屈地说道:“自从背母后敲打过之后,臣妾再不敢做什么,连给莞贵嫔送去的赏赐都是以金银玉器为主,母后若是仔细查过便知臣妾并未再上面动过什么手脚,不知姑母又是听信了谁的谗言,竟然怀疑我。”
竹息拿来了一个小匣子,打开之后里面是一个精致的瓷制小药盒,上头有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舒痕胶”。
皇后一见太后拿出舒痕胶就知道自己做的事情还是败露了,她的脸一下就白了,不过还是强忍着等太后先开口。
“你可识得这个东西?”太后拿着舒痕胶问皇后道。
皇后笑笑,“这个不是京城里冠芳斋卖的正火的舒痕胶吗?如今宫里有不少妃嫔都在用这个东西,臣妾听说这舒痕胶除疤消痕的效果比进贡的还好。也是臣妾臣妾身上不曾有过什么疤痕,要不然也买了试试。”
太后将舒痕胶的盖子打开,说道:“这一盒是莞贵嫔当初被松子抓伤时用的,虽是用了冠芳斋的盒子也带了冠芳斋的标记,却与宫外冠芳斋里卖的有些不同——里头多了一味冠芳斋没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