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小只能转移话题：“你今天去医院拿体检报告的结果是什么？”
小心抿了抿起皮的唇瓣：“挺好的。”
晓小说：“你不愿意说就算了，我亲自去医院查，你的体检报告我还是有资格去看的。”
晓小在那所医院挂了个外科主任，她要想查是再容易简单不过的事。
失误了……
“你自己说还是让我查，你选吧。”她还在逼她。
手机里一时间变得很安静，安静到她能听到里面的呼吸声，小心败下阵来：“癌症，胃癌晚期。”
晓小：“……”
对方似乎在隐忍什么，凌乱的呼吸声不断通过通话传到她耳朵里。
“为什么……你人那么好，那么善良，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你？”晓小低喃自语，声音逐渐哽咽。
隔着手机小心都能感受到她的悲伤，她在为她难过，死前还有人关心她，她已经很满足了。
“来医院我重新为你检查。”
小心拒绝：“检查多少遍都是一样的结果，晓小，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或许这就是报应吧……”
“胡说什么！小心你听我的，好好住院治病，你一定能好的……”晓小的声音透着悲哀，她就是主治这方面的医生，他清楚这病有多严重，而痛起来有多难熬。
小心怎能会把自己的身体搞成这样？
晓小不知道该如何劝小心，有时候不是她想不想活，而是看天给不给命，她的时间已经受到了限制，医院给的建议要么住院多熬几年，要么放弃治疗听天由命，总之……都是快死了。
“小心，你和伽罗离婚吧，你看看你们在一起这四年，他把你折磨成什么样了。”
离婚……小心从未想过和伽罗离婚，对她而言，他就是她的一切，是她穷极一生都想要抓住的光，可光怎么可能抓得住？
小心用力握紧手机，骨节泛白，用了好大的力气：“我会考虑的。”
和伽罗离婚，就好比硬生生的从胸口里挖走一块肉般，谈何容易？
晓小嘱咐她，让她第二天再去一趟医院，小心嘴里答应却没真正放在心上。
除去是伽罗的妻子外，她还是四时星神，黑客界的老大，杀手界的战神……也是墨邪他们的姐姐，总有各种事压着她。
人的忍耐力就像骆驼，可以在高压下负重前行，但往往骆驼的死的只是压在背上多出来的一根稻草。
通话挂断，小心随手将手机扔在床头柜上，胃一直痛着，今晚怕是很难入睡，她打开抽屉从里拿出两瓶药，一瓶止痛一瓶安眠，各吃了两粒后倒在床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药效起了作用，大脑开始有些浑噩，频繁做噩梦，像是鬼压床，胸口沉甸甸的被压地喘不上气，她晃着脑袋支吾着，等挣扎着醒过来后陡然惊觉，压着她的哪是什么厉鬼分明是伽罗。
伽罗浑身散发着寒气，俩人相隔几厘米，小心被冻地浑身一激瞬间清醒，面对男人阴鸷的目光，她不知道自己的眼神该往哪瞟。
突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指掐住掐住她的下巴，小心被迫抬头，带着惊慌看过去。
“伽罗，你怎么回来了？”
“我想回来就回来，难道还要给你报备？”伽罗跪上床，不顾小心的反抗强行压在她身上，他动作很大，捏住小心的手腕不带一丝怜惜。
感受着怀里的女人从放松到僵硬，最后抗拒挣扎，尽力的反抗却被压制住了双腿。
小心惊惶失措，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伽罗像是一匹恶狼要将他拆骨吞腹，她很怕这样的他，记忆里那个温文儒雅的伽罗已经越来越模糊了。
眼泪不经意间从眼角流了下去
伽罗看着她湿润的眸子，心里紧了一下，他烦躁地扯下脖子上的领带，将小心的手绑在床头上。
小心强忍胃癌带给她的痛苦，舌尖抵住牙齿，她压抑着声音，拼命将喉咙里那股血腥味给咽下去，几欲求死，痛不欲生。
伽罗看着女人像是猫蜷缩在被褥里，细细颤抖，看着有些可怜。
小心痛到昏迷过去的时候，听到伽罗说完最后一句话。
“要不是你身体里有雪儿相同的血型，你以为我会看得起你？不过你很快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
等小心醒过来时，身边早就没了伽罗的身影，她虚弱地撑起身子，被子从她身下滑落下去露出颈肩狰狞的伤口。
小心翻身下床，双脚刚落地，大脑一阵眩晕眼前陷入短暂的黑暗，小心晕晕沉沉地进洗漱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满身是伤的身躯，让人看了总感觉很可怜，小心也不例外，她可怜她自己，心那么点儿大的地方全装着伽罗，她努力讨好了四年，可最后还是逃不过一句再见。
这个世上，感情要是努力就能得到，该有多好？
她站在洗漱前洗脸刷牙，本就疼痛的喉咙，经过昨晚的哭饶变得越发疼痛，随着刷牙喉咙出现应激反应，她上身抽了抽干呕一声，吐出来的牙膏泡沫上带着血。
小心的适应能力一向很强，就连吐血这种事也能习惯当做不在意，她打开水龙头将浴盆里的血沫冲洗干净。
等收拾完出来后，时间已过七点半，她吃不进东西，但想想肚子里那颗畸形的胃，她还是热了杯牛奶喝。
“小心姐，晓医生来了。”
客厅 门没关，看到晓小进来，她冲着一旁的助理挥了挥手示意她出去。
“这边坐。”小心说着站起身，她的客厅很大，有专门的会客谈事区，靠着落地窗，她领着晓小过去坐在沙发上。
晓小一进来就闻到一股浓郁的咖啡，顺着味道往桌上一看，果然看到一杯喝到一半的咖啡，她蹙紧眉头：“你怎么还喝咖啡？”
“不能喝吗？”小心将茶几上的茶往他方向推了推，随意问了句，“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晓小坐下来：“看来，我昨晚和你说的事你全忘记了。”
小心伸出去的手猛的一僵，她缩回来安静的坐在沙发上，头垂着，看着就像做错事的孩子。
“今天你无论如何都要跟我去医院。”
小心抬头没看晓小，而是看着身旁一盆已经枯萎的绿植，她嚅动唇瓣：“去做什么？”
“详细检查，确定治疗方案，住院。”
晓小细细打量小心，他不过一个月没见到小心，她竟瘦成这般，他无法想象，以前感冒打针都怕到要哭的人要怎么忍受胃癌发作的痛苦？
小心摇头，额间的碎发遮住她眼中的情绪：“晓小，我的病就像这盆花，根已经腐烂，再怎么治也治不好。”
“阿小，不试试你怎么就知道治不好？你用自己的坚强换来了他的星球平安，所有阿德里星人都感谢你，你为什么不告诉他真相……”晓小为小心感到不值，她才二十岁不到！
她该是健康，快乐，朝气蓬勃，享受最美好的人生，而不是安于枯燥的婚姻，把自己困在那个男人身上，更不是忍受癌症带给她的折磨。
晓小走到小心身旁像过去那样摸了摸她的头：“现在医学发达，只要你不放弃好好接受治疗手术，就有……”他说到一半忽然止声说不下去了，因为她看到小心眼眶红了。
小心右手抚摸着枯黄的叶子，喃喃道：“那你告诉我手术成功概率有多高？是百分之50，还是百分之20，还是百分之0.1的可能？”
晓小抿紧薄唇，没吱声。
“算了。”小心牵扯着干裂的唇角笑了一声，“你还是别说了，那点希望不如不给。”
晓小的意思她明白，谁不想活？不想拥有健康的身体？可她从未听过得了胃癌晚期的人还能活下来……
小心右手一用力，那片枯黄的叶子在她手中粉碎，从她指缝里扑朔往地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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