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回到殿里。
舒寒闭目斜躺,乌墨似的绸子裹着他细长雪白的肢体。
舒寒感受着冷月的靠近,他周围的空气凝成一团轻飘飘的寒气,冷月靠近,习惯性地俯身跪在他的身前。
妖冶的脸上是一抹朱红的唇色,舒寒弯着嘴角,闭目,悠悠问道:"怎么出去这么久,嗯?"
冷月微微道:"适才去买了些药处理伤口。"
"伤口?我伤着你了。"舒寒猛地睁开眼睛,侧身翻转,精准地钳住冷月的下巴。
他弯着唇,修长的手指冷冰冰搭在冷月的下巴处,用力的抬高,使得冷月被迫仰头,露出那脖子上的紫痕。
舒寒愣的一下,手指下滑,触在她温热的脖颈上,仔细地抚摸着她的伤口,惋惜而伤感道:"抱歉,是我太粗鲁了。"
他温柔一笑,眼里褪去寒芒,向冷月伸手,弯唇:"药呢,我来替你涂。"
"不敢劳烦族长大人。"冷月低头,跪着后退,逃离了他冰冷的手掌。
舒寒收起眼里的温柔,眼神逐渐转凉,冷月抬头,对上他的目光,躲闪一瞬,无奈只好把药瓶递到他的手上。
离开脖颈的那只手,舒寒轻轻一合,冷月整个身子就跟着向前倾。
她以奴隶般的姿势仰视着舒寒,看见那雪白高立的鼻翼,精美无瑕,可她不敢向上与舒寒对视。那让人退避三舍的冷,会让冷月心中一激。
舒寒的手上沾着药,似冰一样点涂到冷月的伤口。她不敢动,甚至连喘息都变得微乎其微。
"好了。"舒寒将瓶子扣上,放在一旁。依旧用手指抬起她的下巴,仔细观祥,良久才说:"你长大了。"
"胆子却一样小。"舒寒嘲笑道。
"你怕什么?"舒寒继续笑道,笑得阴森森的,却带着一丝丝骄傲。
"你这幅身体,饮过我的血,已是不老不死之躯,平常人伤不了你。还是说……你怕我会杀了你?"
舒寒跟着眉头挑动,他活了几百岁,除了爱动气,平时他跟一具死气沉沉的阴尸并无区别。
冷月默不作声,她乖顺地垂目,听着舒寒说话,只能小声地答句:"嗯。"
舒寒嗤之以鼻,"真是依旧没有出息。"
"当初没杀你,后来也确实养着玩动过杀心,不过我已经许久没有见过有趣的人了,你就是其中一个,如果你能一直这样乖巧听话,我怎么会舍得杀掉自己亲自养的小宠物呢,你可是喝过我的血,我又怎会轻易动你,浪费我的修为?"
舒寒撤开手,掩面躺下,慢吞吞吐出几个字:"你可是我的心腹。"
他好像在说:你是我唯一的人。
"长老们抢着巴结你,去吧,去吧那些事情处理好。"舒寒的声音越来越小,他睡着了。
冷月缓缓抽身离开,眼里褪去刚刚的温顺乖巧,敬畏慌忙,转眼变成一圈冷意的狠戾。
她脚下带着冰寒,从舒寒身边离开。
讲到底舒寒信不信得过她,冷月心中没有答案。她常年侍奉在舒寒身边,早就是他身边的一条只会听话的狗,外人却以为她位高权重。
二长老和三长老早有叛逆之心,眼见十五之夜将临,私底下找过冷月无数回。
冷月心中的恨意和杀意早已滔天,可她畏惧试探,她一点差错都不能有,否则,十几年的忍辱负重,艰难前行都将灰飞烟灭。
她要十成的把握,要整个赤血族不复存在,李江佑和李司是她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