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来得及,没有回绝的余地。苏明城把他捧得太高,李江佑发觉自己想下来,已经成了难事。
李江佑天亮才回到侯府,仆从替他收拾行李,苏明城的人已经在外头侯着了。
老侯爷跟在在背后出来,神出鬼没一般,"你这又是要干什么?"
"皇上让我去清平,即刻就走。你老二人在家,保重身体,我去去就回,不要太想我哦。"李江佑转身,自然地说。
"你大哥临走前怎么交代你的,东跑西窜,不务正业!"老侯爷见是圣令,虽心有疑虑,想问他个清楚,却也没了时间。
老夫人也赶过来,李江佑就要出发了。
她抹着泪,突然伤感起来:"一个个来了去,去了来,反反复复,何时是个尽头。"
"爹娘,你们安心回去,我去去就回,很快的。"李江佑跨腿跃上马,露出个笑,可心境和读书外出时不一样了,这一回独行,有莫名的不舍。
赶了几日路,此时已经到了清平脚下。李江佑先去拜了恩师,那个白须老头依旧精神抖擞。
清平的青葱岁月,和学子的读书打闹纠缠在一起。李江佑会念以前的时光,每次他和苏明城下山,江染禾都在跟在后头蒙混过关。
拜了恩师,李江佑按照苏明城所指的方向出发。
山雾蒙蒙,到了深处,已愈加暗了。
"这是什么鬼地方,阴森森的。"李江佑嘟囔,心生疑惑,被冻得一机灵。
"将军,前头已经没路了。"侍卫全身戒备,前头本就不通畅的路被枯死的树干横挡着。
"他到底给我指了个什么鬼地方?"李江佑叹气,持剑拄地,说:"你们躲开些。"
随后,李江佑提剑,双臂发力,横地一劈,枯木像两边乱飞开。中间留出一条狭隘的路来。
深秋有老鸦呜咽,立于枝头。李江佑镇定地减缓速度,身后的侍从已经极其警备地在畏畏缩缩了。
妈的,这是派救兵给我,还是为难我来了。李江佑斜视后方,在心里扯着嘴角。
"哪有兵在这鬼地方。"李江佑不信邪。
林间已有风动,细微却无一不落进李江佑的耳朵。他细听着风来的方向,手里的剑已经悄无声息地移动了方向。
刀剑碰撞在干裂的地上,发出钝钝的响。数十抹黑影突至,身形迅速非常人能及。
"小心!"李江佑大喊一声,黑影已冒到跟前,身后的侍从跟着倒下,他持刀抵挡,拖住人影猛地往地上一摔,跟着又是重叠的影子交绕。
眼前已经模糊不清,李江佑凭着知觉,手里的刀剑章法也才将将跟上黑影,而身后的一众侍从已经在突兀的遇袭中自乱阵脚。
黑影抓破侍从的脖子,喷溅而出的热血洒在李江佑的手上,他刀光横扫,狠厉干脆的一刀一剑精准地劈在黑影当中。
模糊的影子中发出狼狈的低吼,跟着应声倒地,疼得如蛆卷动。
李江佑手里不停歇,逐渐在其中适应,他能摸到黑影里的骨头,继而牵制住刚硬的生骨,利落一折,跟着一声惨叫。
越来越多的黑影纷纷而至,老鸦惊得乱飞惊叫。李江佑以一不敌多,时以下去,必定精疲力竭。
"阁下何人,何不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