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故

左安叉腰，盯着李司不转眼。李司则不言不语，等着他开口。没有应答左安，左安尴尬地咳了咳，自好自问自答：“为什么周王会对夏国穷追猛打，非得要把夏国打下来呢？是因为想要扩宽领土，一领神州吗？不不不，这只是周王的愿景之一。我们都以为周王是原周国皇室，其实不然，周王根本就不是周国人，甚至他还有个十分恶劣的身份，卑职打听到周王如此痛恨夏国的原因是，十九年前夏国兵败，当时夏国王后诞下夏国太子定是要作为周国质子的，结果不知出了何意外，夏国太子被人途中换了身份，代替夏王在周国受罪的就成了现周王。”

李司拧了拧眉，又听他继续道：“这现周王，听说在周国过得是十分艰难，那叫一个猪狗不如，听说少时被人当作猎物与虎放在笼子里一起搏斗，结果还受了重伤。”

“咳，题外话了。后来夏国太子被人从民间接回，不知道怎么走漏了风声，传到了周国去。这老周王肯定不干呀，当即就要斩杀现周王泄恨，以平耻辱。结果好像是有人进谏，说是杀了现周王也无济于事，现已至此不如将人送回去。就这样，在现周王被送回去那天，兵临城下，你猜怎么着，现周王一个叛变杀了来接应他的夏国史臣，倒戈了虐待他的周国。至此，周夏两国关系就再度恶化。”

左安越讲越来劲，舔了舔嘴皮，再道：“不知道后来又怎么的，周王原是个瘦弱质子竟然上战场与沈将军一起并战，怪不得现在沈将军一口一个周王，甚是敬佩。转回正题，就在不久之前，现周王直接反了，那一众原周国皇室皆被抄了家。卑职想周王定是记恨之前种种，对夏国怨恨才进行如今的屠杀，对周国皇室则是以泄之前耻辱。”

“对了，还有那个黎姑娘，她的身份卑职至今还未查到。”

李司捋了捋其中缘故，他这种猜想也的确很有道理，以至于这种残暴行为为现在的周王招致来暴君的名头。不过与现周王的名声相比，新夏王的名声也一塌糊涂，甚至有点八斤八两的意思。这两位世人传阅的暴君，两虎相斗也不奇怪，只是如今的周王所到之处如履平地，如此以来若是夏国真的亡了，这对黎国来说其实并不是一件好事。

“还有吗？”

“还有……二少爷，前段时间领兵作战，被受封加官，另外江家的生意也落到了朝廷手里。”

“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还有，陈将军似乎对冷月有意思，整天都跟在冷月后面，像个跟屁虫。”

这一条李司属实有些意外，陈将军原来对冰美人有意思，他道：“然后呢？”

“冷月不理他，要不是看在上面的面子上，我猜冷月应该会出手。”

说完这些，左安还意犹未尽，得意洋洋地等着李司赞赏他连日来的功劳。李司拍着他的肩，从左肩滑到了右肩，继而在左安完全放下戒备的时候，一声闷哼拍在了他的后背：“干得好。”

左安扭着肩膀，咧嘴笑着，又贼眉鼠眼道：“那染禾姑娘呢，将军差人送回去吗？她一个姑娘家留在军营……”

“好了，你先下去修整几日吧，这件事先放在一边。”李司打断他，挥手让他出去。

左安噎在嘴里的话又吞尽肚子，知道李司在赶人，便只好灰溜溜地退身出去。一出去恰巧就遇到在账外等候的冷月，两人并肩作战的时间不短，左安朝她点了点头，冷月则以轻微的目光回应，这一来二去，左安心中难免有不少落差。

冷月等人走后，撩开帘子走到李司面前，等着他开口。

“舒寒的信。”李司把信交给他，冷月目光一凉结果信，在不易察觉的一瞬间，手里轻触了一下。

接过信，冷月撇过身子展开信封，背对着李司从头到尾地将信看了一遍，起初还不肯信，接着又读了个遍，随即才呆滞地转过身，对李司道：“族长命我将人带回去。”

冷月像一只提线木偶般僵硬将信递给李司，双脚如同钉在板子上沉重地移不开，愣在了原地。

李司翻阅着，道：“虽然不到约定的时间，但想必族里定是有大事。本将军可以同意你回去，只不过我们的交易也必须完成。”

冷月不带感情地看向他，如果他能让自己留下来，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虽然这军营里她待着不痛快，但总比回到那个地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