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肩过

站在江府外，柏阳抱拳：“公子，小厮说江府小姐早几个月前离了趟府，至今未归。还要继续打听吗？”

“继续吧。”苏明城望着门匾上的两个字，目光一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来晚了。

江染禾被李司禁锢得稳稳的，口中还吆喝着几句曲儿，早已不成调了。

“闭嘴！”李司扶了扶她歪歪扭扭的身子，把她往中央提了提。

街上人声嘈杂，江染禾不成调的嚷嚷并不惹人瞩目，但是李司极好面子，就差拿块布塞进她的嘴里。

苏明城踏着步子，还算悠闲的在城里逛了逛，柏阳跟在一边老老实实的，偶尔朝着热闹的地方忍不住张望。苏明城是个好伺候的主，柏阳好热闹的性子得到了释放，街边的新奇玩意能很快的抓住他的眼神，一边流连一边还要跟上主子的步子。

李司驾马，因为驮着个迷糊难受的江染禾，走的不快，挤在人堆里，马儿一踏一个步子。

不肯消停的江染禾，正欲翻身，吃饱喝足的肚子压在马背上，弄得她胃里一阵翻滚。

“哎呀！”

“别动！马上就到了。”李司一手按住她的腰，死死得将她扣住。

“你怎么没有人性啊！李司，你没人性！”江染禾不断挣扎，双手双脚扑腾久了，没了力气，手脚软踏踏的垂着，只有嘴里断断续续的几句话。

脸上憋得绯红，一头青丝还不知好歹的扰得她脖间奇痒，江染禾难受的伸手将头发拨到一边去，半边脸才透过气来。

柏阳转头，慌忙伸手狠狠地拭一把双眼，突然对上一半许久不见的脸，一如他第一次见到她时她那狼狈模样。

人脸一闪而过，柏阳转身，只见江染禾前面身子完全被李司挡住。

“柏阳？”隔开几道人身，苏明城回头，一贯温和的脸上蹙着眉头。

“公子，我好像看见个熟人。”柏阳正要追上去一瞧究竟，见苏明城脸色不对，只有连忙向他靠拢。

苏明城随着他急切的目光朝人群中看过去，只有一道坚挺的白色背影，跨坐在骏马之上。

柏阳收回目光，跟在苏明城一旁，抿着嘴，开始游神。

“你做事不够认真，不懂得克制自己的感情，从出门眼神便开始游离，像这样，难成大气。”苏明城悠悠地说出口，给了柏阳当头一棒。

“是，公子。”

柏阳还记得，自己负伤被李司赶出军营，像一个乞丐一样躺在街角时，苏明城往他身前搁下一锭银子，还有一句：“好男儿，不该如此。”

当时的他气息不稳，浑身抽痛，却不知怎的受不了那侮辱，一把抓住苏明城的衣角：“我不需要怜悯，拿走你的东西。”

柏阳本来做好与死神交接的准备，说完，猛地撒开苏明城的袖子，下一刻便透支昏厥了过去。

再醒来时，他待在一个竹苑小屋……时间一晃，柏阳跟在苏明城身边已经几月有余。

柏阳不是当兵的料，身体瘦弱有力，却握不住刀枪棍棒。苏明城派人花了不少日子测试他，最终才将他留下。

苏明城登基，朝中几乎没有他的人，洛家的人他用不得，朝中另外一半的人几乎都是其它皇子党，他孤身难立，又正值用人之际。

柏阳进京的第一件事，就是游街时，于众人交头接耳的时候，打听到了江府的事，于是他心下一计生来，提出皇商制度，将商人的利益与皇家挂钩，然后再让他们向朝廷缴纳特别商税。这样，皇商一成立首先取消了历代轻视商人的文化，其次皇商拥有与六宫合作的权利，除了专为皇家服务外，还可以被各类权贵独立拥有，另外还提供平民服务，凡是有商业纠纷的案件，皇商和享受皇商的百姓都可通过特别渠道进行审理，再者在外贸方面，皇商享受以朝廷为保障的交易权利，最后皇商的成立必须分隔与门阀党派的关联，除却官商相护的风险，独立为皇家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