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陈皮没有汇集所有人行事很是低调的出发了。
这次陈皮所图不小,请来的的能人也杂。算上黑簇二人足有三四十人,各自身份不同他们动身的方式也不尽相同。
就比如现在还没背上通缉令的黑瞎子就打算跟黎簇光明正大的坐火车去河南,黎簇也直接让夜枭带着东西在目的地跟他们汇合。
而陈皮这个身上背了不只知道多少红色通缉令的家伙也自有自己的办法。大家分头行动到地方了也有办法联系上。
上了火车黎簇倒头就睡,黑瞎子看着那拧死的眉头再心疼也没办法。
黎簇上辈子的伤虽然没跟到这辈子但是陈年往事的痛却成了神经性的疼痛,这种痛处刻在记忆里与肉体无关。
就比如他做火车会头疼,会梦魇;下雨天会心情烦躁,会不愿意动。即便咬牙切齿也只能他自己扛,旁人帮不了他一星半点。
七十年代坐火车从广西到河南快的也要做一天一夜的火车,这对时间对黎簇来说是真的难挨。
黑瞎子时不时给他按头,让他好受些。见小崽子睡的久了就把人抻起来好歹喂口食水。平时小兔子一样上窜下跳的人在难受的时候乖的没边,又软又怂。随便威胁两句就什么都答应,既惹人疼,又招人爱。
火车上的卧铺太窄容不下两个大男人,黎簇就睡在了他对面,半夜里黑瞎子是被身侧的响动吵醒了,刚睁眼就看见黎簇不知何时醒,正探身往自己身侧摸索着什么。
黑瞎子换了个姿势躺着,抓住那只手把人拉进怀里哑着嗓子问道“小鸭梨这是摸什么呢?来往这儿摸。”说着就抓着那支手按在了自己结实的胸膛上。
黎簇很不客气的拍了他一下,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的烦躁“有烟吗?”
烟在黑瞎子的外套里被他甩在了上铺懒的拿,小崽子刚醒就要敢要烟,讨打。
黑瞎子从枕头下扣扣搜搜摸出两颗糖塞进了他嘴里,一下下顺着他清瘦的背问道“又做噩梦了?”
黎簇有些嫌弃嘴里甜腻腻的东西但也知道黑瞎子现在是不可能能惯着他抽烟了,他把头靠在男人的臂弯里浅蹙着的眉算做回答。
黎簇黑爷也会做噩梦吗?
睡了近半日此时惊醒他到也不困了,趴在黑瞎子胸膛上抻着这半醒的男人聊天儿。
黑瞎子会,但很少。
黑瞎子调整了下姿势让小崽子趴的舒服些,他没带墨镜手背就放松的搭着眼睛也没了睡下去的心情。
黑瞎子有一种说法,说一人爱做噩梦呢是因为太缺乏安全感,他们迫不及待的想把能抓在手里的都抓住,怕失去,怕背叛,怕如果那一天自己最后一点儿念想也化作飞灰。这种人呢一般隐藏的都很好,所以久而久之他们的梦里就没了好东西,那些难与人言的事就成了梦魇挥之不去。
黑瞎子觉得黎簇就是这种人,他也是。他们平时都装的太好了,黎簇是被百般打磨的一副喜怒不行于色的模样其实心思比谁都重,他是一副笑面遮颜这底下的百般悲喜只有他自己知道。
其实他们有着相似的灵魂,他们即使被这一副躯壳困在了这一方天地里但他们有着同样自由的灵魂。他们本该是孤独的行者,他们应该在辽阔的草原上命运般的擦肩而过再转身相拥。
他们是时间长河里的拾荒者,只有广阔的草原和天空才装的下他们破败的灵魂,流浪行者动了恻隐之心,暂时的停留试图去舔舐对方的伤痕。
黑瞎子早些年我还会有些烦人的梦魇,只是后来想通了,像我这种的人从来都不与安全二字搭边儿。胡思乱想少了这些也就淡了。
黎簇唉~我是无法像黑爷一样潇洒了。黄金鸟要杀死所有觊觎者才能活下去,枯叶蝶只能生于腐朽,前些年都习惯了,谁知道你蹦了出来…
他没说到最后但是黑瞎子懂了。
黑瞎子娇气了?
他的出现打乱了黎簇的隐居生活,让他从他自以为的那分淡然里抽离,那些理所应当由他去处理的事情就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咔嚓…”
黎簇还想说什么反驳两句却被一声细碎的声响打断了,他一侧头黑瞎子一根食指抵住了他的唇。黎簇没出声抬手在他面前比了个猫爪的动作,意思是:扒手?
轻微的落地的声音已经替黑瞎子做出了回答。
黎簇此刻的白眼已经翻上了天,怎么他好不容易出趟门遇上扒手的几率比捡钱都高,撞个大运还摊上陈皮这么档子事儿,也是没谁了。
等黑瞎子处理完那几个小毛贼再回来时黎簇已经鸠占鹊巢窝在他的床铺上睡着了。粼粼月光透过窗户撒在车厢里,不刺眼正好是他最喜欢的环境。
看着床上的小崽子猫儿一样蹭了蹭枕头睡的依旧不安稳。
每每看见黎簇被噩梦折磨黑瞎子就没来由的烦躁,在心里把他那还没出生的便宜徒弟骂了八百遍。
以前听人说时间是最温柔的良药,它会以最霸道最温柔的方式抹平你的伤口。只可恨这东西对他们这种被时间拉进黑名单的人也没什么鸟用。
也罢,黑瞎子抬手刮了一下黎簇玉一样的鼻梁翻身上床。他有信心迟早有一天他会把黎簇心里那点儿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一点点剔除,他的心里只需要有自由的灵魂和一个守着他的瞎子就好。
别问黑瞎子为什么这么霸道,有人进了心入了眼,错过一次的黑爷又怎么会让这个小鸭梨跑了。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齐黎二人走出火车站就直奔了河南的分盘口。这次下墓非同小可有些东西只有自己置办才放心。
河南的古称名曰洛阳,古有云:赏牡丹,品杜康,繁华还数东都地;开龙门,辟丝路,兴废只看洛阳城。十六朝古都的洛阳文化底蕴自是不必多言。奈何处在时代的风口浪尖上这里被“破四旧”政策荼毒的最狠。能在这里立住脚跟的盘口自然是少之又少,那藏的也是没话说。
黎簇亮了身份直接进了堂口,也道是他们来的不巧。堂口里满堂哀肃,而且这满院子的血腥气让黎簇皱了皱眉头。
这个盘子的管事叫何烙,二十年前在黎簇身边呆过黎簇归隐后交到应燚寒的手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才爬上了这个位置。可是当年黎簇归隐的突然,何烙再见旧主面容激动的双唇颤抖奈何躺在床上被包成了个粽子动弹不得。
黎簇看不见,但听下面的人说了了事情原委:这河南盗墓贼素来猖獗上头屡禁不止。在这里的盗墓贼除非一些野路子不懂规矩冒犯了这里的地头蛇,否则要想在这里有条路子走就得“拜山门”了。
在河南的古董交易生意几乎别两家垄断了,一方是黎簇的势力,另一方是这里原有的地头蛇。当年黎簇在北京扎根创建势力第一个分盘就是这古都洛阳。这么多年分庭抗礼,黎簇犯不上断了所有人的财路,也不想哪天这里真的天高皇帝远了这里的掌事人把这里变成他的一言堂。制衡与鞭策才是长期发展的必要。这一点黎簇可聪明着呢!
黎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赵老楔怎么会突然发难?
赵老楔就是河南另一方势力的头头,精通南派倒斗的行当也是个不好相与的狠角色。当初他拜了对家的山门,那时候河南的能跟黎簇的盘口相互制衡的还不是他,这人用了不到五年爬到了二把手。后来下了一回斗那一把手就被留在了下头。
这人手段了得在河南跟何烙斗了这么多年也没分出个胜负,这回突然发难打了何烙个措手不及。事出反常必有妖
万能人物何烙:到不突然,听下的人打听说因为那赵老楔在熊耳山上探到了个油斗
万能人物这这回这个狗急跳墙到跟像是怕谁断了他的后路我推测他是想先搞死了我再去那个油斗。这老狗疯的不行,让人用小孩儿做自杀式袭击,我一时不查着了他的道
黎簇赵老楔的疯我是听闻过的,相较陈皮他也不差几分了
黎簇现在呢?他没弄死你,他会死心吗?
万能人物何烙:那到未必,他的目的是重创我。他已经达到目的了,我我现在两下床都难更别说下地了。
万能人物而且听说南边也有人要来了,他不可能再跟我死磕。
何烙觑着黎簇姿势接着道
黎簇呵,那看来我当初的用意也没错,这么多年你跟他斗的有来有往,他到是真恨毒了你
万能人物说到这儿何烙到是无所谓的态度“大概两年前吧,他崽子出来踩盘子,下去的时候赵家崽子折在了地下,那家伙就越发疯的不成样子”
黎簇你干的?
万能人物何烙:真不是,我犯不上惹急了这疯狗。他自己下去把那小子的尸首带上来,不知道从哪得出结论一口咬定是我干的。
万能人物他当时到是没发难,我这两年过的提心吊胆的,如今我这个信也算落下了
万能人物啊!
黎簇一手按上了他的伤口,铁打的汉子登时疼的冷汗直流
黎簇真是出息了,我当初就是这么教你的?没听过千日防贼的!杀子之仇这么大一个屎盆子扣下来你还给了他两年的时间筹划老何我看你是活到狗肚子去了!
黎簇赵老楔为什么选择这个时候发难?这会儿他要下斗也不是个好时机,他两年都忍了为什么就忍不住了?
几点零星的线索在黎簇的大脑中串联起来,但就是少一个动机,一个非要赵老楔下手的动机。
黎簇你刚才说他要下熊耳山的斗?什么斗?我要是他弄死你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消息也透给你,在下面把人作掉干净利落,也不会落人口实。他为什么不这样做
万能人物何烙:他不会这么做的,他要去的那个大斗容不得有任何闪失。更何况这里不比地下,这次他能得手也不过是我轻敌。要是到了那儿他未必敢冒这个险。
万能人物他要去的地方我也是刚打听到的,他要去的地方在熊耳山深处,是一座叫不年份的九层妖塔,听说那里面有能让他那死了两年的崽子起死回生的灵药,嗤
黎簇他也要去九层妖塔?
万能人物何烙:也?爷你不会也…
黎簇是,那里也是我此行的目的。你对那里了解多少?
一听黎簇也要去何烙登时急了“不是,爷您的眼睛都这样了还怎么下去,而且赵老楔这次去十有八九是回不来的。”
黎簇怎么说?
万能人物您有所不知那妖楼子没人知道年份,来历。在河南这片地儿上知道那儿的人不超过一只手。
万能人物前几年来过不少外地人,往盘口里“拜山”时打听那里我一概不理,那些人不死心找了向导去找也都没回来过。那时候我心里起疑带人去找过,没到还没下去就差点儿把命丢在那儿。
黎簇那儿有什么?
何烙的本事他是知道的能让他差点送命一定不简单。
万能人物山魈和一种未知生物
黎簇山魈?鬼面猴吗?
黎簇那东西不是应该生活在非洲和中东地区吗?
万能人物不是鬼面猴,是山海经里那个山魈。
万能人物南方有赣巨人,人面长臂,黑身有毛,反踵,见人笑亦笑,脣蔽其面,因即逃也。”可那东西并不如记载的那般避人,反而好斗凶狠我好几个伙计都被它的尖牙剖开了胸膛。
听到这里黎簇眉头紧蹙,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何烙说的好像那里不对。
黎簇好,我知道了你好好修养。这两天盘口里的事我会处理。
黎簇对了,给我照个靠谱的向导。
黎簇我就去探一探那九层妖塔里有何方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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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我停更这么长时间诸位不弃,我也是要高三的人了,课业方面在所难免。
接下来我会把小说在学校里写,写到纸上然后回来给你们码上。
再次感谢各位的支持和陪伴。感谢沫夏晚清这位朋友这么长时间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