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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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通】
我一下子掉进了海里。
冰冷的海水拍打着我的身躯。
我尝试睁开眼睛，但无果。
无尽的黑暗，一片冷清。
在黑暗里有一股力量像黑洞一般撕扯着我，吸引着我往更深，更黑的地方。
渐渐地，一阵阵吵闹的声音向我扑过来，他们尝试把我拉进大海的深处。
【末日之巅！你不得好死！】
【别杀我...】
【你还有心吗！？】
他们尖叫着，呼喊着，咒骂着我。
众口嚣嚣中，我听到了一把熟谙的声音。
【华静...】
我猛然睁开眼睛，有些发黄的天花板映入眼帘。
突然，我的头像被针刺了一样。
我揉了揉额头试图让这种疼痛感消散开。
【嘶...】
疼痛感并没有散开，所以我躺在床上等待。
过了一会，疼痛感稍微舒缓了些。
我在一座学校里 ，一座空荡荡的学校里。
我移步到走廊，走廊一片漆黑，还有些因为氧化而变成棕色的血迹。
我看向外面，屏障上隐约波动的白纹尽收眼底。
在我失心疯好了之后我曾去过空气墙那里看过。
那堵墙是微透明的，里面可以看到明竦之外的地方，但却怎么也破不了这一片看似很脆弱的屏障。
对此我并不惊讶。
这个世界上还有‘上面’做不到的事吗？我不知道，但几率很小。
我放弃了离开这里的念头。留在这里对我也没什么太大的影响。
我去到地下室。
‘已侦察到玩家——末日之巅。’
【咔嚓】一声，地下室的门开了。
我走进里面，一箱箱的食物和武器放在里面。
地下室和你们想的不同，你可以称它为‘资源室’。
资源室顾名思义就是摆放资源的。食物，武器，应有尽有。
它和平常的地下室不同，它四面都是白色的，还有些耀眼。
我走到食物堆前，拿起一个食物。
‘叮铃~’一个声音在我在耳边响起。
【系统？】
‘又吃面包。’
【嗯，方便。】
‘你不怕饿吗。’
【还好。怎么了？】
‘有人进入了明竦。离你只有17米，小心。’
【知道了。对方大概有多少人？】
‘二十四位小孩子，一位大人。’
【小孩子？】
‘是的。根据他们的队服和数据显示，他们是二十七区——契约者的玩家。’
【区？】
‘区是游戏名字的简称。’
【除了我这个游戏之外还有其他游戏的吗？】
‘是的。’
【那我是什么区的？】
‘您是第十五区的末日之战。’
...
我摆了摆手，示意它离开：【一会再聊，我先吃东西。】
‘好的，祝您这一天愉快。’
声音消失了。
刚刚那个‘人’是系统，人工智能。它已经陪了我快六十多年了。
你说它的语气不像人工智能，我不否认。
在No.1游戏之后它就突然有个体意识了。
当然，是它自己说的，也有可能是“上面”特意给它改写编码，让它有所谓的“个体意识”。
我不知道，但它的“个体意识”帮了我很大的忙，所以我也由它了。
我回到课室。
所谓游戏，就是生死游戏。
我从未想过这种烂大街的电影情节会发生在我身上。
我也从未想过我会成为最后的生还者。
我更没有想到他
我拿起腰间的怀表。
展开后三个熟悉的面孔尽收眼底。
王者，需要踏着万人的尸骨，一步一步的登上巅峰，方为王者。
其中七情六欲就是最大的绊脚石。
可我不是王者。
我不曾承认我是王者，也不曾认为我是王者。
我只是一个为了活下去而犯下杀孽的普通人。
仅此而已。
我曾也是一个普通人，普普通通的生活着。
到后来，因为游戏经历的事变多了，所有事情都看的通透了。
可代价就是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离开。
回览以前，那个一直在我身边陪伴着我的他也走了。
我以为他会陪我走到最后，但事实是他早早就离开了我。
和他在一起很开心，有一种很自在的感觉。
但他还是走了。
我一把把怀表合上，然后闭上眼睛，又复睁。
你是末日之巅，是脚踏万人鲜血的末日之巅。
你不可能回到以前的生活了。
就算你做了多少件事，也掩盖不了这个事实。
你回不去了。
末日之巅是我在No.2游戏胜出时“上面”给我的一个称号。是一种荣誉。
但这种荣誉成为我一生中最大的梦魇。
我每次闭上眼睛都会回想到他们的懼怕的表情。
他们死之前的哭饶，唾骂。
就像一双双的手在黑夜中紧紧的抓着我，撕裂着我。
我睡不着。
很好笑吧,我居然会害怕。
但这种害怕也时刻提醒着我是末日之巅。
提醒着我不能陷入回忆太深。
提醒着我，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我可以为了活着不惜一切代价。
因为这条命
【哒哒哒...】
脚步声。
来了。
【哇，这么大的学校，难得一副尸体都没有，看来这里应该是末日之巅居住的地方了。】
【喂，你们写了遗书了么，没写就赶紧写吧，不然一会没机会写了。】
【呸呸呸，瞎说什么。你很想我们死吗？】
【有鶠鶠在这里，应该可以放心的，对吧？】
【那当然~】
声音越来越清楚了。
突然，一个人开口了。
【末日之巅~末日之巅在吗？我们是第二十七区的玩家，有事拜托你，在的话出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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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他们面前。
对方只有十几个人，一个个身穿白色斗篷，与我一身黑衣恰恰相反。
站在最前面的人发话了，磁厚的声音从白色的面罩里传出来：【你...你是末日之巅吗？】
我看到他的时候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眉宇间很像‘他’。
连发色都是一样的。
有那么一刻，我心里有了一个假想。
他有没有可能就是鹿...
不，他已经死了，不能陷太深。
不能。
他微微歪头，我并无作声。
他又站直：【不说话就当是了。】
突然，他拿着一把匕首向我进攻了几刀，散发着危险光芒的刀刃从我脸旁边擦过。
我反应了过来，躲避了几下并想进攻的时候，他突然说了一句：【这都能避开！厉害阿！】
...如果他用说话的力气再捅我一刀，也许就捅中了。
虽然没什么可能。
忽然，那个人伸手去我的帽兜的方向。
我微微的歪了歪头，避开了他的手。
他看到他的手捉了个空，便再伸了一次，并说道：【就看一下，就一下。】
...我就是不想被人看到我的样子才把它戴上来的。
他的手又捉了个空,他眨了眨眼睛：【嘛~别这么小气嘛~就看一下。】
我趁着他注意力有些分散的时候一脚踢进他的肚子。
【噗！】他吃痛的跪在地上。
他捂着肚子，抬起头看着我，倒吸了一口气：【啊！末日之巅！你偷袭！】
...然后我又踢了他一脚。
算了，快点结束，早点埋了他们。
【你又来！】他艰难的爬起来，用手指指着我：【你卑鄙！】
【我怎么就...】
他脸上的面罩因为刚才的打斗而脱了下来，露出了一张眉清目秀的脸。
一张，熟悉的脸。
鹿...
【呜！】
那个男人一拳打进我的肚子。
...还活着...
鹿风。
他一点都没变。
还是那个样子。
那个我每晚都看到的样子。
我瞬速稳着重心。
他身后的队员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算了，一会再一个一个扒出来，反正他们逃不了多远。
我看到这张脸的时候生出了一个很危险的想法。
若他真的是鹿风。
不不，不要陷太深，世界上这么多人，相貌刚好相同不奇怪。
我微微低头，从脚腕处把匕首拿了出来。
他也把刀握紧迎战。
我骤然闪到他面前，还没到他反应过来就已经趴在地上了。
他瞪大了眼睛：【瞬移？】
他感觉到背后有一股凉风，其次是一把巨大的镰刀插进他脸边的地上。
...下不去手。
他撇过头，光洁如镜的刀面上反射着他因错愕而微微瞪大的瞳孔。
他喃喃道：【如果这把镰刀再向右一点点...】
【插进的不是地板，而是你了。】我接话。
男人微微笑了笑。
【好啦，我输了。】
他翻了个身看着华静。
【你赢了。】
华静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嘴唇。然后慢慢的的把镰刀抽出来。
他扫了扫旁边：【你这镰刀不错，入木三分。】
【嗯。】
他用手撑着地板，支撑身体让自己可以起来。
他拍了拍手，然后捡回了面罩戴了回去：【我叫鶠，你可以叫我鹿风，鹿风的鹿，鹿风的风。你呢？】
鹿风。
华静在心里默念了几声，后又看回了鹿风：【末日之巅。】
【有没有第二种称呼？】
【没有。】
【但是末日之巅这个名字太中二了，我喊不出口。】
【那你就别叫我了。】
【可是我有问题想问你。】
【别问。】
他无视了他的话：【那个...你有看见我家啊不对我那队员们了吗？】
华静没有反应，走到一个位置把匕首捡起来，然后插回脚腕处的刀套中。
【逃了？真没义气。】
鹿风看了看他：【那你知道他们在哪吗？】
华静终于扭过头看了看他，淡淡的说了一句：【你智商是不是有缺陷。】
————
【我们去哪啊？】
【你的队员没来过这里，人生地不熟，自然不会去那些空屋里。】
【那我们为啥要去围墙啊？】
【如果想走出这里的话只能去围墙那边。】末日之巅向前微微抬起下巴，然后看了看鹿风。
鹿风顺着他抬头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一堆寂寞。
也是，都说是空气墙，能看到才怪。
鹿风快步走向华静：【这个围墙不是环绕着这个城市的吗？为啥要走这边？】
【这个方向离围墙最近，去到围墙再沿着围墙找。】
【哦~福尔末斯~】
【。】
走没两步，鹿风又开口了：【咦？你这斗篷好熟面口...啊对了，我前队服都是连帽黑袍金丝边的。】
【队服？】
鹿风眨了眨眼睛，然后恍然大悟：【哦就是我之前参加过什么游戏什么的。】
【捡的。】
【哎~怎么好好巧不巧刚刚好捡到我的队服？】
【碰巧。】
【哎，你好敷衍人。】
【...】
华静有些不耐烦了。
但是鹿风装作没看到他的表情，又插了一句话：【哎，你真的是末日之巅吗？】
【你说呢？】
鹿风端摩了一下华静：【人说末日之巅是个三个眼八只手的怪物，怎么可能是你这种小白脸？】
【我还听说人类都是爬行动物，怎么不见你爬？】
鹿风被逗笑了，又问：【听说是个人进入明竦都会被末日之巅杀了，也不见我现在躺着啊？】
华静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说：【你是人吗？我还以为你是大猩猩，这么活泼。】
霎时，鹿风感觉一道雷劈进了他心里面，疼了麻，麻了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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