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显然不相信她的话:“你能有什么办法,我们都已经是菜板上的鱼,仍人宰割了。”
“你告诉我,你想活下去吗?”
空气寂静。
“那就告诉我。”
过了很久,女生才开了口。
“因为我知道了太多,他们才要杀我灭口。说好的要保护我,都是骗人的!”
“你没办法的,我们都要死的。”
“你知道什么?陈辛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闻言,女生安静了。她呼吸吊着的开口:“你怎么知道..陈辛?”
我没有回答。
“我们不久前见过,就在酒店。”
女生回想了下,突然惊讶的:“是你,你是警察!”
“我不是警察,我只是跟着那警察旁的一个小医生。”
她没说话,但也显然不太相信。
“我送那孩子回家,就被她妈从背后偷袭一棒子敲了后脑勺。”
“然后呢?”
“然后就是在这车上了。”
同情,滋生起来。
“那孩子就是个骗人精,你们当时还不相信我,她一定是和她妈联合起来骗人的。害了我,现在也害了你。”
她的愤怒,显而易见。
车子似乎过了条隧道,有光从缝隙里投了进来。安雀儿借机看到了周围的环境。
“你在找什么?”
我一双手被禁锢着,在平滑的板子上寻摸。
“找找看,有没有锋利的东西。”
我说完,女生也跟着摸起来。她边摸边好奇的:“他们为什么也要把你抓了?”
安雀儿眸色一沉,反问:“你怎么知道他们是要杀了你?”
女生情绪淡淡的:“因为他们需要一个替死鬼。”
安雀儿停顿了一下:“可能是怕我发现什么,估计一不做二不休一起抓了。”
陈辛和那家酒店,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好像没有,我没力气了。”
她越摸越失望,药效并没有全部消掉,她的体力也跟着虚弱起来。
我往后一靠,撑着她滑下去的身子,靠着她的背:“别放弃。”
女生绝望的睁着眼,隧道一过。昏暗的黄色灯光洒进来,她看到一道努力的身影,她似乎也因此看到了生的希望。
她伸脚一动,哐当一声响。
听起来像是铁片的东西。然后她下腰向后摸去,抓到了一个冰冷的薄薄东西。
“我找到了!”
我回头,跟着她的手去摸了摸。
“试试看。”我伸手到下面。
女生背对着:“我用劲了。”
嘶,手中的束缚解散。来不及欢悦,安雀儿抓着铁片帮她也划掉了胶带。
“掉了!掉了!我们不会死了!”
我伸手,堵住她的嘴:“嘘,小声点。”
女生欣喜的乖巧点了点头。
安雀儿帮她撕干净脚步,试着从车厢里站起来。
晃荡的环境并不能让她如愿,她踉跄着稍微才能站稳。她摸着墙壁走向最边缘外侧。
“你有什么办法吗?”
她推了推门,是锁死的。晃荡的锁影子跟着灯光投射进来。
我回到原点重新坐下。
“没多少时间了。车上有些可以防身的工具,等车子停下他们打开车门时,就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女生瞪大眼睛的接收一个老虎钳。
我晃了晃她的肩膀:“明白吗?”
“我们不能说要上厕所乘机跑掉吗?”
她的声音,透着谋划的求生意味。
我摇了摇头,捡起片角的胶布碎片:“他们一旦发现没了束缚我们就会被第一时间做掉,而带着束缚上厕所根本就跑不掉。”
“我们没有侥幸的选择,只能选择唯一一个我们能抓在手上的。”
她点了点头,紧紧抓住那个老虎钳。
车子平缓的放慢了速度,我抓着她的手:“快到了。闭上眼,装睡。”
工具被藏在了身后,她们能第一时间拿起来的位置。
车子逐渐靠停,我紧攥着拳头越发的用力。
沉重的锁头发出哐当声,强烈的光线在这一瞬迫不及待的挤进来。
“弄出来。”
这是一道沉闷的男声。
一声令下,就有几个人踏上铁板朝着她们走去。
胳膊被抬起来的一瞬间,我抓起锤头,直直的朝那人砸去。没留力气的,狠狠的。
胳膊,咔的一声。那男人惊叫一声:“装死的。”
我抓着锤头外边只有一条出路的口被几个人挡着。他们看着我,不敢轻举妄动。
那男人被我锤了一下,丧失了些力气的被我作为人质掐在手里。
“退后,要不然我敲死他。”
几个人的眼睛统一的看向一个人身上。
应该是头目。
我也看了过去,逆光的灯打下来晃眼的视线有阻。影影绰绰间,我只看见一道非常高大的黑色身影。
“哥,怎么办?”
那人没有开口回答,而是过了几秒后,平静的对着我说了句:“抓住她们。”
我抓着那男人的手越发用劲,下意识的后退两步:“再靠近一步,我真的会动手。”
几个听令上前两步的人看到安雀儿的表情后又欲言又止的停在原地。
男人没再下令,他们也没再动作。
安雀儿紧紧盯着那人,手上的这个筹码显然起不到任何作用。但她能用的,也只有这个了。
她的手心,出了些汗。
“只能走一个。”
在沉寂几秒后,男人的声音残忍的传来。
安雀儿没有一丝犹豫,她看向女生:“走,拿着防身的武器。”
女生手里还抓着老虎钳,整个身子还在害怕的颤抖着。她看着安雀儿,声音无助的几乎崩溃:“你、那你怎么办?”
我抬头,看着男人:“你们的人要全部上来,让我看着她离开。”
过了几秒,男人放下武器举起了手。
我抓着手里的人质,两方人向旁边一点点偏移换了位置。
他们几个人上了车厢,我抓着那男人看向女生:“快走。”
因为激动,她泪流满面。
“我叫乐胥,我一定会回来救你的。”
她转身,跑着离开的一瞬。枪声突然响起,乐胥的身子向前一顿,然后静止的朝前倒去。
我回头,那男人正举着枪,目不斜视。
我松开那人,朝离我不过一百米的乐胥跑去。
子弹在她胸口炸开了花,我撕破身上的衣物,堵住那不断往外留的血。我扶着她的身子坐起:“乐胥,你撑住。”
因为想要说话,她脑袋向前一下,从嘴里吐出了一口血,眸中的光,逐渐黯淡下来:“快跑..快跑...”
她抓着我的手,眼睛里仅剩的情绪是无比的迫切。斑驳的血痕,染上胳膊。
“乐胥,别...你要撑住”
更多更多的血,染透了我撕破堵住的伤口的布。她抽搐着一下,睁着眼永远的失去了动作。
血色,漫上了她瞳色散开的眼。她望着湛蓝的天,没舍得闭上。
我放下她,满身血污的站起来。我看向,阴暗里的那个身影。
然后转身,奋力的朝反方向跑。
枪声响起,我的右腿被一阵强烈的疼痛穿透,一瞬间我失去了逃跑的能力,巨大的疼痛上来,我扶着小腿,视线逐渐模糊。
黑色高大的身影走了过来,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他左手持着那把黑色的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