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既然姐姐睡着,那我便回宫了,”安陵容摆摆手,“你快回去照顾眉姐姐吧,不必送我。”
回到杏花春馆,沉舟迎上来,眼底发青,显然是夜里没睡好。
安陵容见了也不多问,“沉舟,午膳后说我咳疾有些发作,将陈太医找来。”
沉舟先是一愣,继而想到她的目的,眼里闪过笑意,不过一瞬即逝,木着脸应诺后退下。
“陈太医,”安陵容笑眯眯的看着自己手腕上搭着的三根白皙修长的手指,“近来如何啊?公子的学业,可有进步?”
陈旻泽心里不屑的哼了一声,他的儿子,自然不错。
只不过……
“公子年纪小,在家里又无人照料,你现在人在圆明园,离京里也远,无法亲自照料,是不是担心小公子有没有按时归家,吃饭睡觉呢?说来国子监名师云集,但是富家子弟也不少”
她不在意陈旻泽的沉默,自顾自的往下说。
“要我说啊,这家里缺个女主人还是不行,陈太医你呢,是个大男人,又要来太医院当值,家里即便有下人照顾,见主子不在,做事惫懒些也是寻常,这要是在饭食上克扣……”
陈旻泽抖了抖胡子,“小主,你这是何意?有什么话还请直说。”
“惠贵人前日晚上受了惊吓,胎儿差点保不住这件事你听说了吧?”
想和她直来直去?
她偏不。
陈旻泽抬眼飞速扫过安陵容姣好的面容,心中直叹,自己怎么摊上这么个心思诡谲的主子。
“是,微臣听说了,”他只能耐心的顺着她的话说,“还是章弥章院判亲自保的胎,写的安胎药方微臣与同僚都看过。”
潜意思便是从方子上看没有什么问题。
安陵容笑意加深,“是啊,陈太医都看过了,想来方子是极好的,只不过,惠贵人一直怀相不大好,老是吃不下饭呢,这可叫人怎么好,好好的人都给饿坏了,更别说肚子里的龙胎了。”
陈旻泽悄然收回诊脉的手,“这可以让一直为惠贵人护胎的太医来想办法的。”
“啧啧,”安陵容甩甩手,慢条斯理道:“这可是不成呢,莫不是陈太医没听说,为惠贵人护胎的刘太医受他人指使,要害惠贵人的胎呢,全家都被皇上发落到宁古塔去了,如今,只怕人已经出京了吧。”
“这……”陈旻泽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但是直觉告诉他不太妙。
“龙胎有损,陈太医医者父母,也不忍心吧,”安陵容循循善诱道:“若是这时,有人进献一些法子,惠贵人吃得下饭了,身体恢复康健,龙胎自然安然无恙的,你说对吧,陈太医?”
陈旻泽这时才明白她的意图,“微臣不善这一科,不如小主去请江诚太医,他是妇产千金一科的圣手,这些问题于他来说不过是小事。”
“可是陈太医,我只信任你呢,”安陵容低声道:“毕竟惠贵人也是吃了你开的助孕方子才有的身孕啊,陈太医难道不要负责到底么?”
至此,陈旻泽彻底败下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