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守昂

晚上九点回学校，我听到在学校看热闹的同学嘴里说着方寒清被开除的事情，说方寒清拽得很，校长问她还跟谁做过“生意”，她笑笑说，“这是人家顾客的隐私。”

最后被开除的只有她和那个初三的学生。其实，我是在她被发现的第二天才知道的，前一天，我爸生病，我妈叫我回家，那天，我刚离开她不久后，班主任就和教导主任在篮球场的更衣室，抓住了她和那个初三的学生，他们已经注意她很久了，我告诉她最近小心点她不听最后我们吵得不可开交，不欢而散。

第二天大清早，学校的公告栏，贴出了要开除他们开除他们两个的告示，一个月后，体育老师也离开了学校，没有人觉得这两件事有必要的关联。

就这样她离开了学校，很多天后，她终于见到我。又是在那家录像店，店里的老板也知道她被开除了，有些害怕的看着她，“我告诉过你，要小心一点的。”

她嚣张的仰起脸，眼睛还是闪闪发亮：“关你什么事？”她就是这样，永远骄傲，“你以为你是谁，你只是我的客人而已，凭什么得寸进尺。”

我扬手打了她一巴掌:“婊子。”我一直觉得打女人的男人很没品，可是那天我还踹了她两脚，我很清楚的记得这是我第二次打她，第一次是因为，她刚开始干这个，我很生气，这一次是因为她的嚣张，或者是因为原来在她心里我一直都只是她的客人而已，可以免费的那种，我应该高兴吧。

但这些话在那几秒钟就给我判了死刑，我又想起外面走廊的孩子笑声格外的响，“付守昂和方寒清谈恋爱了——”以往的所有日子，我靠着这个狗屁的理论，像只狗一样下贱的贪婪她惨烈的妩媚。

可是我听见她在哭，她抬起头看我，眼泪顺着眼角到脸颊再慢慢的向嘴角移动，片刻的寂静，她在脸上抹了一把，说：“你打死我算了。”

我蹲下身子，像拉她但她突然抱住我。“付守昂，我想死。”我感受到她在颤抖。

“你在胡说什么。”我看着她的脸，细细的，一点点的凝视，面色苍白，脸颊还紫一块青一块的，一定是我刚刚打的，我轻轻拨开她的头发，顺着模糊的灯光打量着伤口。

“疼吗？”我问。

说真的，我真的很贱，我应该说，那你就去死吧，懂吗，看看她接下来会怎样做，看看这种贱货到底还有多少种应对台词。

“付守昂，你走吧，以后我们别见了，我跟周燃约好了，他一会儿就过来了。” 她静静的说。

“方寒清，你为什么总是那么下贱。”

我吻她，观影室陈腐的味道冲进我的呼吸，她拒绝我，骂着难听的话，周围一切真实的存在变成了一种带着腐蚀性的液体泼进我的视线，我放开她落荒而逃。那天晚上，我就是这么没出息。

那天以后，我们再也没见过面，我像个没事人一样每天照样和周燃，顾铮一起打篮球，谭惜最近很乖，她好像还不知你们这些龌龊的勾当，不过她应该很快就知道了。

“你是真的喜欢上方寒清了？”我怔怔的看着他。

“是，很早就是。”很漂亮的回答。

太阳底下无新奇的事，“我早就知道谭惜落在你手里不会有好结果，无非是你玩腻了一个又开始换另一个。”在两种类型中交替换换口味，你本身就是个混蛋。

“谭惜第一次原来原谅那叫宽容，第二次原谅，她可以我也不可以，因为那变成了苟且。我知道羞耻，为什么我明明已经真心实意还是会变成这样，我到底配不配爱情这个东西。”他就这样有一嘴没一嘴的说着。

我笑，他也笑，我拍拍他的肩膀，“什么也别管了，好好读书吧，快高考了。”

“说不定考上大学好多事就想明白了。”我像个世外高人一样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