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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_相知相识记忆恢复

南鸢向心

有人厌恶我,将我的善心踩在脚下,口中的咒骂一刻也不曾停歇。真心若是遇到辜负,就是一潭死水。

——题记

待池屿将辞渡送回家中后,念这孩子双亲亡故,又无友可依,便暂时先留下来帮帮忙,搭把手什么的——她可怜辞渡,那个尚未长大的女孩要一手操劳家中所有的事情。要去为自己寻找一份工作补贴家用,吃食不够了要去山上找野菜野果充饥……有时年关将至,连一身新衣服都买不起,还要替那早已入墓的父亲还债:他是个酒鬼,终日混在赌坊中,酗酒成性。

池屿看着那10岁的池屿在破烂的茅草屋中忙前忙后,一会儿擦擦桌子,一会儿洗洗盘子,再一会儿还要清扫大门外的落叶,那步伐未曾停歇,仿佛永远也感受不到累一般。

“辞渡,别忙活了,你过来,姐姐给你一个好东西。”池屿心疼的揉了揉太阳穴,看到辞渡走过来坐在自己的身旁,才从袖中掏出了一块糕点——上次在鸿宴阁吃剩下的,便偷偷带了回来。“给你,快吃吧,别客气,不够的话姐姐这里还有。”她轻柔地摸了摸辞渡的头,眼中满是怜惜。

“谢谢神女姐姐!”似是有几天没吃上东西了,此时便狼吞虎咽起来,丝毫不顾自己的形象,糕点上的渣子落得满袖口都是。池屿见状,细心地掏出手帕,替她擦了擦嘴角,又拍了拍袖口。辞渡有些恍惚,在自己的记忆中,从来都没有人对自己这样好过,但是这个素未谋面的姐姐却如此在意自己,把自己看得跟亲人一般。想到这儿,辞渡的眼眶又有些湿润,眼中有些许的红血丝,泪眼朦胧。

“好了好了,别哭了,这不还有池屿姐姐在吗?没事的,都过去了,昂。”池屿不忍心看这个孩子落泪,便一把将辞渡的头埋在自己的怀中,下巴抵着头顶,安抚着说。

“神女姐姐会再次飞升吗?就像当年一样。”辞渡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当初怎么脑子一热说出来的。

飞升?自己难道还没有飞升吗?像当年一样?是在往笙国的那段日子吗?在自己被那个焉魅用低配版的“五马分尸”杀死的那一刻吗?这个孩子怎么会知道?

“辞渡,”池屿顿了顿,满腹狐疑地看了怀中的孩子一眼,继续说道:“你,是不是能看见一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比如记忆。”

“……嗯。”

事情明了了。但是,为什么一个普通的孩子会有这样异于常人的能力,池屿还是不能理解:究竟是自己退化了还是身边的人都进化了,怎么差距这么大。

“小辞渡,你可以帮姐姐看一看以前的记忆吗?我都不记得了,仿佛是一夜间忘光的。那份记忆对姐姐来说很重要,帮帮我,可以吗?”

“嗯”辞渡闭眼,一双手搭在池屿的肩上,深呼吸。

许久,她才缓缓睁眼。眼眸中的情绪很多很复杂,一眼望不到底。那是池屿第一次见一个年幼的孩子竟怀揣着如此多的情绪——全部来源于自己的情绪。

池屿的四周突然飞出来一只淡蓝色的灵蝶,她忽闪着翅膀,轻点于池屿的眉间。

故事发生在霁秋195的初春。那时的往笙国春光明媚,杨柳枝随风摇曳,偶尔掠过水面,携来几滴甘露。窗外蓝色的鸢尾花开得绚烂,生机勃勃。

池屿,往笙国的郡主殿下,也在那一天诞生——3月20日,再吉利不过了。

她是无忧无虑的,她是乐观善良的。她是天赋异禀的,她是心念苍生的。仿佛世间所有美好的品质,全都集于她一身。她是天之骄子,她是往笙国的骄傲。

池屿,字慕悠。在霁秋195的3月20日,所有人都记住了这个光芒万丈的名字。她是带着金勺出生的,受着千人追捧,万人仰慕。

你可曾听闻:女子无才便是德。当这句话传入池屿的耳中,却换了一个说法:女子无德便是才。

为什么要依赖别人?是自己不够强大吗?还是说在内心,就已经自我否认?“每个人都曾潜力无限,我们不应当埋没自己的实力。”当她说出这句话时,往笙国的国力竟在一年之内达到了鼎盛时期。所有人都在为这个国家的建设付出不懈努力,不论男女。在那时,不曾出现奸盗此等低俗的事情,所有人彼此信任,共同守护着他们的信仰——池屿殿下。

好景不长,北方发生饥荒,南方的敌国又发生了旱灾。心系天下的池屿不可能放任不管,她知道北方的饥荒起因所在,是非常容易解决的。所以,她便放下了北方的事务,开仓济粮,帮助邻国度过灾难。当两边的麻烦都解决时,北方的民众忽然产生了强大的怨念,责怪殿下为何当初不救济北方,反而去帮助敌国。

后来,民间的传言越来越多,什么池屿殿下与敌国的太子有私情啦,什么池屿殿下被敌国的太子殿下给贿赂啦。等等等等,这些流言蜚语让她很不舒服,在冥冥之中,她仿佛已经看到了往笙国的结局——那是一片火海,血流成河。

再后来,时间推移,敌国的势力又重回巅峰,但是往笙国的内部却不堪言语。贵族间的挑衅,吞并,百姓的哀怨,对殿下越来越不信任的疏远。种种迹象无时无刻不在告诉池屿——往笙国将要灭亡了。

她被抛弃了。

她被所有人唾弃,成为了笑柄。

她死了,死得彻彻底底。

那道光不是照向她的,是来告知她已经死亡的。

冒名顶替自己的焉魅却成功飞升——鸠占鹊巢的把戏。

我曾经是位梦想家,如今梦醒了,却发现身边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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