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伯贤此刻多想追上去啊!可是他不能不管被叶以澈的狠话吓得正在小声哭着的孩子。怀着忐忑不安的心,边伯贤把小可送到在医院陪护的周远手中。
失魂落魄的边伯贤走在医院走廊上,脑子里厉川苍白的脸挥之不去,不过是走神了几秒就和迎面而来的护士撞在一起,病案检查单掉落一地。
边伯贤对不起!对不起!实在不好意思!
他连声道歉,弯腰收拾地上的东西,抬头起身时居然看见熟悉的银发男人的身影从走廊尽头经过。
边伯贤不疑有他,收拾好的东西砸进护士的怀里,他拔腿追上去,人影却消失在走廊尽头转角的VIP专用电梯。显示屏上的数字跳动着,叶以澈一定是往楼上去了。边伯贤尝试按动电梯按钮,却被告知指纹验证失败,他更加肯定刚刚上楼的人一定是叶以澈。
电梯不成,边伯贤改走步梯爬至顶楼,还是晚了一步。顶层的接待人员告诉他,厉川是在医院接受了治疗,但是目前情况平稳已经送回家中休养。
夜色似浓雾在城市蔓延开,边伯贤用力蹬着脚下的自行车脚踏板,这一次他的后座没有载人,脚下却似有千斤重。
边伯贤来到那天和她拥抱的院门前,按响门铃的手数次举起又放下,他想知道厉川的情况,又不敢知道厉川的情况,全是他的错,他不应该让厉川看见那些。担忧在心中与自责相互搏斗,最终是关切占了上风,边伯贤按响了门铃,开门的是厉家的仆人之一。
边伯贤向人说明来意,被仆人领着走进院子里,叶以澈通过屋内的实时影像看见边伯贤,与那日同边伯贤在游乐场碰过面的一男一女眼神交流后,两人回到各自的房间,没有露面。
边伯贤走进房内,视线被楼梯上走下的棕发男人吸引,棕绿异瞳,单眼皮也掩不住五官的深邃,俨然是个混血儿。叶以澈静静站在角落里,一个眼神也不愿意给边伯贤,爱搭不理的表情对边伯贤的不满不遮不掩。
边伯贤请问厉川在吗?
边伯贤感受着厉泽熙伴随步子靠近的压迫感,不慌不忙地开了口。
厉泽熙在,不过她今天不太舒服,已经睡下了。你是?
厉泽熙轻摇手中的四角酒杯从楼梯上走下,语气平和,贵气逼人。
边伯贤我叫边伯贤,是厉川的同学。
厉泽熙原来是边部长家的公子,请坐吧。吴妈,奉茶!
厉泽熙轻笑着兀自在沙发上落座。
边伯贤您是?
边伯贤见身份被识破,强撑起腰杆,藏住自己刚刚垂头丧气的状态,就近坐下。
厉泽熙家母是阿川的亲姑姑,而我是阿川的表哥,您的消息似乎不大灵通啊。
厉泽熙手中的酒杯在茶几上落下,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手臂搭在沙发扶手,带着主人姿态的微笑,简单而直接地介绍了自己,顺带开起了边伯贤的玩笑。
边伯贤您知道我?
厉泽熙话里话外透着对一切了如指掌的压迫感,边伯贤顺其自然联系到一种可能性,自己尽力掩饰维持的平常人形象在厉川眼中或许根本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