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贵人好狠的心。”蕙容华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看她，“今日晨起请安后皇后娘娘便觉得不适，臣妾还想着去园子里摘些梅花好叫娘娘闻着舒服些，那会子还遇见了婉贵人，是也不是？”
“确有此事，只是臣妾不知此事与皇后娘娘何干？”宜主抬起头，双眸澄澈，皇帝心头微微一软。
“方才李太医诊脉，说是娘娘闻了不该闻的东西，已经好一段时日了，这才导致皇嗣……”蕙容华抽泣起来，像是说不下去，皇帝也闭了闭眼，眉头一皱。
“臣妾记得婉贵人近来身上总有异香，起初姐妹们还有惊疑，后来一想婉贵人得宠，或是大家没见过的贡品异香也有可能，只是如今想来，怕是你早有害人之心！”蕙容华素手一指，义愤填膺。
“那香是……”宜主转过头，看向呆了脸的琼贵妃，将后半句话咽了下去。
贵妃定然也是不知情的，到底是谁呢？
蕙容华截住她的话头，质问:“那香是什么？婉贵人怎么不继续说了？”
宜主垂眸:“那香取自古方，香料臣妾还记得，并无不妥。”
“谁知你是不是擅自在里头加了什么腌臜东西！”蕙容华站起身来，“你出身低微，一朝得宠诞下皇子，便想着母凭子贵！”
“你眼见中宫无子，便起了夺嫡之心，不曾想皇后娘娘一朝有孕，你眼看算盘落空，所以出手害人！”
宜主眨了眨眼，平静回望:“蕙容华红口白牙便将此罪栽到嫔妾身上，是否太独断了些？”她又看向高位的皇帝:“皇上，臣妾侍奉您时日也不算短了，您是明君，难道会被臣妾蒙蔽，宠爱一个蛇蝎女人这么长时日吗？”
“蕙容华所言，无凭无据，更有暗指您不明青白之意，还请您明鉴。”宜主膝行两步至他跟前，“皇上，臣妾不过小小贵人，与皇后娘娘乃是云泥之别，臣妾的孩子也不过是贵人之子，臣妾丝毫不敢有僭越之心。”
“蕙容华，休要妄议朝政。”皇帝似乎被说动，幽幽地瞥了蕙容华一眼。
“臣妾知错，臣妾也是为了皇后娘娘，一时情急……”蕙容华努了努嘴，还想再说。
又见宜主垂下头，吸了吸鼻子，片刻后抬起一双红通通的眼睛:“臣妾从宫女做到贵人，已是皇上开恩，臣妾日夜感念皇上恩德，是不敢也绝不会对皇上的血脉出手的呀！”
“朕心里有数。”皇帝伸出手，帷帐里忽然传出一道微弱的女音:“皇上，臣妾的孩子……他……”
皇帝站起身，走到帷帐前，捉住皇后瘦弱的手:“你好生将养着，日子还长，咱们还会有孩子的。”
空气静默了片刻，抽泣声渐大，转而化为撕心裂肺的哭嚎。
皇帝叹了口气，将皇后安抚了一番，又转头看向宜主。
“朕不会听你们二人一面之词，事情查查总会清楚，赵德全，带人去未央宫将婉贵人的香料拿来，再去请太医令。”
赵德全领命而去，宜主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一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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