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真正侍寝过后,赵弋待我多了几分温和。有时竟会过来坐一坐,只是同我说说话。
宫女娘娘,肃贵妃有请。
肃贵妃身边的大宫女笑盈盈地走进来,身侧的姒玉微微蹙眉,笑脸相迎地打太极:
宫女姐姐,我家娘娘这几日身子不安,恐冲撞了贵妃娘娘去,还是等过两日……
那宫女冷冷瞥一眼姒玉,压根不吃这一套。见姒玉闭了嘴,她又换上笑脸对我:
宫女娘娘,不过是去吃盏茶,费不了什么工夫。
我放下手中书册,揉了揉眉心,淡淡开口:
我姑姑且等一等,本宫更衣后便来。
这两日赵弋因着滁州灾情之时出了宫,一时半会儿怕也回不来,肃贵妃这才坐不住了。不过我好歹手握协理之权,与她地位也不相上下,应当能全身而退。
妃嫔薇贤妃。
肃贵妃掀起眼皮,唇边笑意更甚,
妃嫔许久不见妹妹,妹妹出落得越发明丽了。
我对这突如其来的夸奖感到一丝违和,只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我还是躬身行礼:
我多谢娘娘夸奖,妾身蒲柳之姿,哪里比得上娘娘华贵万千呢?
肃贵妃抬了抬手,示意我坐到一边,随即有人端上了一只白玉杯。
妃嫔这是本宫父亲从草原上带来的羊奶,妹妹尝尝?
我端起那杯子,看向肃贵妃。她总不会蠢到在自己寝殿下毒吧?
妃嫔妹妹这是不信我?
见我犹豫不决,肃贵妃从壶里倒了一杯喝下。
妃嫔看,没毒的。
她做到这种地步,我自然不好推脱,便捧着杯子小啜一口。
宫女娘娘,陆太医来看平安脉了。
我正想告辞,便听见肃贵妃懒洋洋地开口:
妃嫔妹妹别急着走,搭脉不过是一会儿的工夫,本宫还想和妹妹多聊聊呢。
听着上头太医嘱咐多休息之类云云,我有些意兴阑珊。她一直留我在这里,到底想做什么?
几人说话间,宫女又递来一杯羊奶。闻着那腥膻味,我竟有些想吐。
我福了福身,勉强开口:
我贵妃娘娘,妾身有些不适,这便回宫了。
电光火石间,我仿佛看见肃贵妃勾唇一笑,只是再看去,她的表情便成了担忧:
妃嫔妹妹脸色好白,正好陆太医在,快去给薇贤妃瞧瞧。
我正想说不用了,那太医已经抓住我的手腕,怎么也挣脱不开。有一个想法在脑海中闪现,却隔着一层迷雾,一时间难以辨清。
太医这……是喜脉啊,娘娘。
一溜人跪下道喜,肃贵妃非但没有恼怒,反而一脸喜悦:
妃嫔恭喜妹妹了。
妃嫔去拿彤册来。
肃贵妃转头对她身边的宫女吩咐,又笑盈盈看向我,
妃嫔例行公事罢了,妹妹不会在意吧?
我好像明白她想做什么了。
肃贵妃比对着彤册,脸色越来越难看。
妃嫔陆太医方才说,薇贤妃有了一个月身孕?
太医是。
妃嫔可陛下召幸薇贤妃是两个月之前的事,你是不是诊错了?
太医这……千真万确啊。
宫女莫非薇贤妃娘娘她偷……
小宫女说了几个字便捂住嘴,惊恐地看着我。
肃贵妃将彤册一扔,冷笑道:
妃嫔原以为你独宠,与陛下是情深意重,没想到你如此不要脸面,竟是个荡妇!
妃嫔来人,将人拖出去乱棍打死!
我什么事也得等到陛下回来再议,娘娘该不会想屈打成招吧?
妃嫔陛下眼前见不得这般脏事,你也配再见到陛下!